靖王妃嗔道:“镕儿那小子,平日里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原来也是个猴急的。” 扶意脸红,赶紧送了姑姑出门。 深宫之中,杨皇后接见了靖王妃,提起扶意有身孕,皇后不得不替妹妹描补几句。 可靖王妃并不知扶意被大嫂推搡险致小产,听罢后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孩子已经没事也就罢了,嫂嫂的脾气,家里人都是知道的,何况当时谁也不知道扶意有了,依我看,小事化了才好,也请娘娘不要再记挂。” 杨皇后尴尬地一笑,便说起家常:“回来喝了侄女的喜酒,再多住一阵子,我们太子妃就要生了。” “恭喜娘娘。”靖王妃笑道,“如此说来,我一定要留下,见过小皇孙再回去。” “后日我与贵妃将随皇上至闵府主婚,这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关防守备难免严一些,少了家人欢庆的亲热。”杨皇后说,“还望你回公爵府,向家人解释几句,虽是韵之的荣耀,的确也委屈她了。” 靖王妃笑道:“皇上天恩浩荡,何来委屈一说。” 这些话,本该由大夫人传达给家人,可皇后传召了几回,妹妹也不肯进宫,借口身上不好,半个多月不见人影。 听说涵之走的那天,她爬在地上苦苦哀求,皇后唏嘘不已,便也将妹妹彻底放下,由她在祝家自生自灭。 韵之婚前最后两天,家中门庭若市,每天都有客人来送礼,扶意陪着二夫人和大嫂嫂接待了几家世交贵族,其余人家老太太就不让她出面。 终于到了成亲前一天的晚上,一家人在内院用饭,从祝承乾到三叔三婶,还有姑姑,都为侄女送上了祝福和叮嘱。 但祝镕和平理不在家,平瑞不知所踪,饭桌上气氛总不如从前热闹,匆匆吃罢后,各家就散了。 韵之最后来东苑,向爹娘行礼,并听训示,一进门就见母亲抹眼泪,她的心也就软了。 可惜总有个无情的爹爹来打破亲情,才站定,父亲就严肃地说:“闵家虽不如从前,但前程无量,你嫁的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公子哥,闵延仕他将来必然能继承老相爷,坐上宰相之位,你就是未来的相爷夫人。” 韵之冷漠地应了声:“是。” 祝承业又道:“去了婆家,要相夫教子,把你在家的脾气改一改,那里可没有人事事惯着你。做儿媳妇的受婆婆调教,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动不动以公爵府千金自居,只会叫人说祝家没有家教,说我教女无方。” 二夫人哽咽道:“老爷,都这会儿了,何苦说这些话吓唬孩子。” 祝承业哼道:“现下不说明白,难道等她闯祸再说,自己生养了什么样的女儿,你不清楚?” 说着,他又恼道:“怎么回事,我听说陪嫁十八个下人,这是谁家的规矩?” 祝平珞插嘴道:“是奶奶的规矩,父亲您知道的,老太太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既然闵家已经点头了,我们也不必矫情收回那些话。” 祝承业直摇头:“不成体统,是哪几个人跟着,都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 韵之一脸冷漠地看着父亲:“伺候我的人,原都是内院的,不与东苑相关,内院的下人连大伯父和大伯母都管不着,爹爹自然也说不上话,您就不必费心了。” 祝承业大怒:“你这是什么话,在眼里,你爹我在这个家……” “父亲。”祝平珞上前来,“明日韵儿大喜,一家人和和气气才好,姑娘就要嫁了,可别让她不安心。” 他回身道:“奶奶最不舍得你,回去吧,今晚好好和奶奶说说话。” 韵之潦草地一福,转身就走。 她一口气闯到院门前,被周妈妈追来喊下,将手绢包着的平安符塞在小姐手里,说是她去庙里求来的。 “周妈妈,别让我娘和三婶婶吵架,别让她受大伯母的气,更别让爹爹欺负她。”韵之含泪道,“您自己也要保重,我会好好的。” 周妈妈已是泪如雨下,十分的舍不得,哭着说:“老爷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往后日子终究是您和姑爷自己过的,小姐千万别委屈自己。” 到头来,亲爹妈还不如一个下人来得亲切,母亲就算有心,可她依然惧怕父亲,说句话都要看丈夫的脸色。 扶意劝过她,不该强求爹娘是心中所期待的那样,扶意就是从那耿耿于怀的纠结痛苦里走了出来,她若也能放下,就能解脱了。 “周妈妈,我回门时,您给我做点心匣子,我要带回婆家去。”韵之带着泪花笑道,“您做的点心,比外面买的还强。” 周妈妈终于高兴起来:“一定一定,包在我身上,不会叫小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