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轻摇团扇,守着身上还残留迷香药效的韵之缓缓睡去,转眼窗外暮色降临,绯彤带着小丫鬟来驱蚊点香,将小姐挪到枕头上,搀扶腿脚麻了的言姑娘坐到一旁。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扶意一听就知是谁,她起身迎到门外,便见祝镕从祖母房里退出后,径直往这边来。 “怎么样?你可有中暑?”祝镕问,“你们没遇上什么人吗?没遇见四皇子?这些日子他都在马场,每日太阳落山前就去,还要其他世家子弟相随。” 扶意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那是关乎韵之清白的事,她总觉得一旦说出口,哪怕是最亲密信任的人,也很快就会闹得天下皆知。 “可不可以,之后再告诉你。”扶意犹豫不决,垂眸道,“我、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回事……” “明知四皇子在马场,你们为何还要去?”祝镕满脸怒色,这家里的人,不知外头每天在发生什么,可他知道皇帝和皇子们所有人的动向,本该对四皇子避之不及的妹妹,为何会主动找去,其中必定有缘故。 “我们怎么会知道四皇子在那里,是二夫人……”扶意倏然住口,可她知道,在祝镕面前终究是瞒不住的。 “二夫人?”祝镕问。 “镕哥哥。”扶意拉着他到一旁,很小声地说,“你答应我,千万冷静,我才告诉你。” 祝镕心里已经猜了八九分,满目关切:“那你有没有事?” 扶意摇头:“我没事,但韵儿好可怜。” 得知二叔为达目的,竟然不惜将女儿送上四皇子的床,祝镕一拳头砸在了回廊的梁柱上。 扶意心疼地掰过他的手:“别,别伤了自己。” 祝镕再三问:“你没事?” 扶意点头:“我没事,韵之也没事,多亏遇见了闵公子。” “闵延仕那里,我会去打点。”祝镕道,“二叔疯魔了,一次不成,想必还会有后招。往后的日子,你们尽量不要离开祖母身边,至少你不要离开她,不要叫她落单。” 扶意答应:“我会的。” 祝镕问:“奶奶不知道,是不是?” 扶意摇头:“我实在不忍心说,也不敢说,知道的人多了,就算今天什么都没发生,韵之也足够叫旁人的唾沫淹死了。” 祝镕气得不知如何发泄才好,怕是有一天连大哥也带着妻儿离家,韵之从此与他们断绝亲缘,那夫妻二人也不会醒悟,在他们眼里,儿女不过是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筹码。 “镕哥哥,早些回去吧。”扶意劝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祝镕颔首,可侧身要走时,又猛地转回身,一把将扶意抱在怀里。 “镕哥哥?” “有我在,不要怕。”祝镕道,“总是将你卷入这些麻烦里,扶意,对不起。” “我知道……”扶意终于露出几分笑容,踏实地靠在祝镕的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对不起。” 门这边,绯彤端着水盆出门,惊见墙角边三公子抱着一个女子,她刚要收回脚,就见三公子松开怀抱,她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竟是言姑娘。 她端着水盆转回屋里,真真又惊又喜,想叫醒小姐告诉她,又怕惊动了屋外的人。 绯彤忍了一整夜,隔天一早扶意回清秋阁洗漱换衣裳,她这儿伺候小姐梳妆,借口将其他人都打发下去,便贴着韵之的耳朵咕哝半天。 韵之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绯彤:“当真?” 绯彤用力点头:“奴婢绝不会看错,再说了,能进内院的男子,这家里能有几个?” “这两个家伙!”韵之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嘴里骂着人,脸上却笑成了花,一面挽起袖子说,“言扶意,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骗我骗得好苦。” 扶意洗漱更衣后,便等来了平珒,他进门的时候说:“二姐姐不知怎么了,在屋里上蹿下跳的,还不叫我来上学,被奶奶骂了才消停。” “她不高兴了?”扶意担心她自己回忆起了马场的遭遇。 “她很高兴,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平珒说着比划,“还抱了抱我,这样。” 扶意也捉摸不透韵之的心思,便静下心来为平珒授课。 抛开书房外的繁杂,先生治学严谨,学生虚心好学,清秋阁里仿佛另一个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