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问:“翠珠也不理你了?” 香橼摇头:“翠珠还是和平日一样,但是有人对翠珠说,离我们远些。” 忽地传来敲门声,主仆俩不免紧张,担心被人贴着门偷听,却是翠珠在门口说:“姑娘,老太太派人传话,要您过去呢。” 扶意奇怪:“这个时辰了?” 香橼很害怕:“会不会是大夫人骗我们出去?” 扶意要她别胡思乱想,开了门问翠珠:“这样晚了,是谁传的话?” “是内院的李嫂子,常送您回来的那位。”翠珠道,“您自己去瞧瞧?” 扶意松了口气,李嫂子是老太太和芮嬷嬷信任的人,扶意也担心会是香橼说的,大夫人骗她们去。 到了门前,便见李嫂子说:“我领着去,再送回来,香橼姑娘不必跟着,老太太有些话要关照姑娘,且要说上一阵子。” 扶意向香橼使眼色,她也不敢坚持,待小姐和李嫂子走了,翠珠对她说:“我陪你等姑娘回来了。” 香橼问道:“她们不是不叫你理我和小姐?” 翠珠说:“跟着姑娘,我能活得明白些,我是知道大小姐事的人,在大夫人和王妈妈那儿,保不齐哪天就……” 大黑天的说这些话,两个姑娘都把自己吓着了,结伴回到屋子里,坐等扶意归来。 这一边,李嫂子与扶意说说笑笑,一路夸赞扶意好,说自从她来了,老太太饭比往日多吃几口,二小姐不再天天惹二老爷二夫人生气,内院里总是热热闹闹,老太太更爱笑了。 扶意刚开始还觉得李嫂子只是客气,渐渐的就听着怪别扭,果然还没到老太太院门外,李嫂忽然停下脚步,将灯笼递给扶意,说:“姑娘,一会儿我还来这里接您啊。” “可是,您去哪儿?”扶意心里一紧,李嫂子却很快就隐入黑夜里。 她站在明处,很难看得清远处一片漆黑里的动静,却忽然从身后传来脚步声。 扶意警惕地回过身,但见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身后,烛火辉映他的笑容,更带着几分愧疚。 祝镕说:“吓着你了吗?” 扶意的紧张和担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世上竟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欢喜愉悦。 她摇头:“没有,可是……这么晚了。” “我想带你出门一趟,托了李嫂子来接你。你放心,她是我奶娘的儿媳妇,最可靠的人。”祝镕道,“自然,也少不得叫她知道我的心思,如此说来,还真是对不住祖母,我还没向祖母禀告。” 扶意心里偷偷笑:老太太什么都知道。 祝镕上前来,接过扶意的灯笼吹灭,夜色里,毫不犹豫地抓了扶意的手:“跟着我走就好,不必害怕,点着灯笼引人注目,月色就够了。” 扶意还没回过神,脚下已跟着祝镕走去。 他的大手掌上有硬硬的茧子,想必是从小练武留下的印记,五指扎实地抓着自己的手,不会太过用力,也绝不会轻易松开。 “我们要去哪里?” “城西。” “这么晚了?” “就要晚上去才好看。” 扶意的眼里只有祝镕,几乎不用去看脚下的路,但他带着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更不会飞快得让她跟不上。 祝家那么大,扶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祝镕带着从哪里出来,被抱着上马时,他们已经在大街上。 祝镕十分小心,不忘问:“肩膀还疼吗?” 那一日,他亲手为自己把脱臼的肩膀推回去,肢体的触碰,显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再不是要刻意倒一杯茶,指尖轻轻相抵那样含蓄,祝镕今天牵她的手,抱她上马,一切都很自然也不失礼貌。 扶意是这么想的,天知道人家祝三公子,心里还酸着她从小和年轻学子们同席念书的羡慕。 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