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的心事,我自有主张。”扶意道,“好香儿,你信我可好,自然我有心事,也不瞒着你。” 香橼猛点头:“小姐,我听话。” 扶意说:“送来是母亲的信,字字句句道平安,我反而很不安,方才心情原就不好,若是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夫人怎么会说不好的事。”香橼心疼地说,“白白叫您在这里担心。” 扶意拉着香橼起来,互相依偎着,她道:“真盼着自己能有一番作为,能叫我娘摆脱那老妖怪。” ------------ 第66章 幼年回忆 香橼收起床上的书本,说道:“老爷和夫人的心思,是想您将来继承书院,奴婢说了您别不高兴,老爷也盼着或是将来能由姑爷来继承。” 扶意笑道:“哪有这样美的事,能叫我爹爹看上足以继承书院的人,那样的诗书才能,又岂是甘心在纪州当个教书先生的?” 香橼说:“是啊,所以咱们家老太太的算盘才精呢。” 扶意面色一沉,她和香橼都知道,祖母算计着,她那大孙子若无缘官场,守着几亩家产也不能有大出息,所以早早就提过,若是扶意的堂兄做不了官,就让他来继承书院,说什么将来也能有个人为扶意的爹娘捧灵服孝。 香橼出主意道:“既然这里老太太说您是娘家的孩子,既是亲戚,您说将来能不能请老太太出面,主持咱们书院的事。” 扶意颔首:“若将来真是走投无路,这一年在此攒下的人情,我必然要用一用,不能由着那老妖怪和大伯一家来糟践我爹娘的心血。” 香橼离了床榻,伺候扶意躺下,放下纱帘,最后吹灭蜡烛时,怯怯地说:“小姐,方才三公子,什么都没对我讲。” 扶意隔着纱帘,淡定地笑道:“对你说什么,才古怪,睡去吧。” 转天一早,春雨霏霏,姑娘们坐着软轿来上书房,就韵之自己打伞在雨里趟,满身湿漉漉的来,不由得叫扶意想起那日园中浑身湿透的大小姐,这就过去好几天了,府里竟不再有半句闲话。 大夫人沉不住气的时候有,可更多的时候,治家有方、手腕凌厉,扶意深知绝不能轻易得罪了她。 今日念《兰亭集序》,姑娘们听扶意讲那贤才名士在兰亭赋诗饮酒,好不快活,纷纷憧憬不已。 三姑娘说:“偏男儿要志在四方,哪里都能去得,我们连家门都不能出。言姐姐,你还千里迢迢从纪州来一趟,见过山山水水,我和妹妹们,最远只去过京郊的庄头。” 一旁的韵之,公然在课堂上吃槐花枣泥饼,懒懒地说:“你们胆子小,跟我一样,缠上三哥哥,哪里去不得?” 三妹妹说:“姐姐皮实,打也打不疼,我们可不要挨板子、跪祠堂。” 韵之白了她们一眼,转身见扶意瞪着她,于是收起点心匣子,拍了拍手说:“我给你们临一副王羲之的帖。” 说罢便命绯彤上前铺纸磨墨,韵之挽起袖子,湖笔在手中盈盈一握,纤细的手腕又稳又扎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扶意上前来看,很是惊讶,这一帖临得有四五分像,更贵在不是那呆板的模仿,融入了韵之自身的淘气潇洒。 韵之把笔递给扶意:“你写一个我看看。” 扶意摇头:“你就极好了。” 可是拗不过妹妹们起哄,她才缓缓坐下,待浓墨落纸,便是笔下生风,不及写完半篇,韵之已是大呼小叫:“打住打住,你真是的,一点不给我面子……” 三妹妹她们围着桌子,啧啧不已:“言姐姐,你平日里写字不是这样的,怎么临摹起来,难辨真假?” 扶意收了笔,笑道;“我爹爹教我写字,只求工整,不拘我随哪一位大家之风,但临帖是自小的功课,我也就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五妹妹嘴甜,捧着韵之的字说:“二姐姐这张赏我吧,我几时能写得像姐姐这样好,我娘做梦都要笑了。” 韵之这下高兴了,用手肘顶了顶扶意:“怎样,我也不赖吧。” 扶意诚心赞道:“岂是不赖,叫我爹爹看见,一定惊为天人。” 见她们都这样厉害,一时勾得小妹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