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哥舒贺齐便在朝堂上表示,同意宓银枝前往东瑜小住片刻,以圆东瑜皇帝的愧疚之心。 只等婚期定下,再出使迎娶。 可有心人都知道,此去,怕是归期难问。 下朝后,亡命紧紧跟着哥舒贺齐,他本来心情不好,不打算理他。 可身后不少人议论纷纷,只得站定,看着他。 “跟着本王作何?” “为何要同意她走?” “刚才殿上不是说了,圆东瑜皇帝的愧疚之心。” 亡命嘴唇微抿,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几番纠结之下,终于开口。 “若是为了宓锦虚,你们不必忧心……摄政王根本没有抓到他。” 哥舒贺齐面上猛的沉了下来,眼眸深邃。 “回去说。” …… 书房里,哥舒贺齐坐在桌案前,深吸了口气,才问道:“你怎知重华没抓到宓锦虚?” 亡命深吸了口气,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那一瞬间,哥舒贺齐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因为……我便是宓锦虚。” 哥舒贺齐猛的站了起来,动作过大,打翻了桌上笔洗,渐了一身的水。 亡命无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宓锦虚。” 哥舒贺齐咬牙,上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眼神狠厉。 “为何不早说?” 亡命垂眸,看着那只指节分明的手,并没有挣扎,淡淡道:“我本来只想看看小枝,没打算卷进来。” “可你既然出现,又想如何脱身?” 是呀,进都进来的,还如何隐藏,如何脱身。 八岁那年,他带着小枝逃亡,为了引开追兵而抛下她。 后来,他再找回去的时候,早已没了宓银枝的身影。 他一直以为,小枝已经死了。 自此,这世间,唯他一人。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不过是为了有早一日能找重华报仇。 父亲一生为国,却落得个这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身后也不曾留下一点好名声。 这是为将之人最忌讳的一点,半生劳苦,却连个身前生后名都捞不着,反而搭上了全族人的性命。 他要报仇。 为父亲,为妹妹,为族人。 所以,他挣扎着,摸爬滚打的活了下来。 从此更名亡命。 亡命之徒,一心复仇。 逃亡三年,混入南蛮境地,知道四殿下身边有个宓银枝。 可四殿下常年在宫中,宓银枝也出不来,他也不得相见。 十七岁那年,便去参了军。 那时正是用兵之际,他谎报了年纪,成功混入军营,凭着一股拼命劲儿,不过三年便当上的参将。 无疑,曲翼一役中,亡命是故意强出头,以引起哥舒贺齐的注意。 哥舒贺齐的提拔,还有坊间传言,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手笔。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是见到了宓银枝。 知道她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本无心插入,可既已入局,又该如何脱身? 亡命苦笑。 敲门声拉回了亡命的思绪。 “我能进来吗?” 宓银枝的声音传来,亡命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看向哥舒贺齐。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