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陵心里做好了打算,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秦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心沉得如同这深秋的黑夜,浓得化不开。 赵长陵回到帐篷的时候,屋子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在见到来人的时候也不诧异,脱了外裳摆放在一旁,扭头询问道:“都处理好了?” 来人恭敬地点头,道:“大人放心,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将粱城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嗯。”赵长陵站在床边,摸了摸床上的薄被,粗布织的,手感跟京城里自家盖的蚕丝被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我早该料到的,凭柳长明的功夫,还杀不了他。” “有秦将军守着,谁也动不了沈公子,大人您是不知道,秦将军对沈公子很不一般,他们就连睡觉都在一起,这几日属下偷偷跟着,听了不少……” 话还未说完,“嘶”得一声,薄被被人撕裂了开来。 声音响彻在帐篷中。 来人惊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去,却见赵长陵已经将被子扔到一边去了,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说不清那目光是什么含义,来人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背升起,一直凉到了心里,吓得他连忙低垂下头,不敢再看了。 大人这眼神……委实吓人。 赵长陵淡淡的移开目光,看着手腕处挂着的檀木制的佛珠串,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听到了什么?你继续说。” 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隐藏着暗涛汹涌。 不过片刻,来人的额头上就沁出了汗水,他想到了惹怒大人之后的下场。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亲自动手,甚至连辱骂你都不会有,却能有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属下听说,沈公子成了秦将军的……入幕之宾。”来人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说的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一丝隐瞒,“……好像在弘关的时候两个人就同吃同住,秦将军也不避讳,甚至还带着沈公子一同骑马,军中早就有传言,秦将军也不曾否认过,有一回,秦将军还带着沈公子消失了很久,等两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皆红着脸,汗水淋漓,像是……” “像是什么?” 来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像是已经行了好事……” 就在这时,“啪”得一声,赵长陵手中的佛珠串断裂了开来,颗颗饱满的佛珠掉落在地,发出啪啪的声响,来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人恕罪。” 头顶上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来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抬头去看,这佛珠是大人一直带在身边的,没想到就这样被扯断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长陵开口,轻声道:“将人手都撤了,你先下去吧。” 来人连声道好,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赵长陵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从地上一粒一粒将佛珠捡起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之色。 这佛珠还是从他爹手里传下来的,他一直戴在手上,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碎裂。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身世了,只道一品阁臣赵长陵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如何的礼贤下士,如何的爱民如子,可他其实并非无名之辈。 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赵家可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他爹本是朝中的二品大臣,时任户部尚书,却在后来被水家和林家弹劾,说他爹贪污受贿,利用职权私自吞了赈灾用的银两,金额高达千万余两,皇上震怒,贬了他爹去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