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惊慌之下,身子一动,脚下没能站稳,一个踉跄之下,整个人就往后倒去,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自己刚才解决的东西,他手撑着草地,脚步一扭,在草地上转了一个圈,躲过了污物,却也彻底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踏着月光而来,看着他的面容,微微诧异了一番,“原来是李大人家的啊。” 月光下,他的面容清楚的显了出来。 少男提着裤子,抬头瞧见之后又是一惊,指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竟然是你——” “是我。”那人低叹一声,眼眸若有若无的落在少男的身上,手中银光一闪,声音带着些许的愧意,“我并不想杀人……要怪,就怪你运气太不好了,看到了不该看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你……”少男狠狠的咽了口水,眼珠一转,就要逃跑,岂料他快,来人比他还要快,手指翻动间,银针飞射而出,准确的射中了少男的眉心, 看着他缓缓的倒了下来,一直到死,都不曾闭眼。 那人轻轻的蹙了下眉头,对这样的情景有些许的厌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看了看,丢在了草丛中,转身离去。 …………………… 军营中,秦洛与邵言商讨了很久,一直到待月上枝头,屋子里的灯油耗尽,邵言才离去。 秦洛回到屋,瞧见沈清欢微侧着身子,已经靠在软榻之上睡着了,烛火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层金纱,轻柔,却疏离。 她的眸子黯黑,盯着沈清欢的后背许久,蜷缩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秦洛转身,走到了案桌旁。案桌上,平铺的宣纸上被染上了墨迹。 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怔住了。 案桌上是一个梅园美人图。 画中,满园的梅花盛开,一女子白衣胜雪站在梅树下,伸手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女子眉目如画,面容沉静,眼中盛满了温柔,她怎能认不出画中女子?那分明是她的干娘水氏! 画册的右上角,苍劲有力,峻宕雄伟的四行诗词: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题字倾遒刚劲,画面栩栩如生,能够看出,绘画之人高超的画技。 她低着头,眼前忽然朦胧起来,画中女子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浅笑,“傻孩子,哭什么?干娘不是回来了吗?快,擦擦泪,这里还有外人呢,哭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她抬起头,想要看清楚说话人的容貌,可是深夜寄黑,她的头上,再也没有温柔的抚摸,她的耳边也再也没有那样温柔的安慰,眼中看见的,只剩下虚空,她的心中,忽然就空荡荡了起来,仿佛被人生生剜走了心,冷风灌进来,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 那个人,永远也不在了! 永远……都不在了。 滚烫的热泪落下,啪嗒一声,落在了画卷上,将上面的墨汁染湿,秦洛微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