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右手掌心的流纹中传来墨裳缥缈的声音,“此地是何处?” “这儿?”沈流萤眨眨眼,还是觉得很诧异,因为墨衣墨裳在她掌心中,除非她叫他们找他们,否则他们都会沉睡状态,极少极少会自己主动与她说话,他们会主动要与她说话,皆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这儿是极乐之地,哦,也叫十万大山。” 其实沈流萤非常非常满意墨衣墨裳在她手心里的状态,否则她觉得她就是时时刻刻生活在两双眼睛下,毫无**可言,这样,很好。 “十万……大山?”墨裳缥缈的声音好似抖了抖,而后她陷入了沉默中。 沈流萤等了好一会儿都未听到她再说什么,以为她没有话要说,可以往她若是没有话要说的话她掌心的流纹便会暗下去,可这会儿她掌心的流纹依旧在亮着微淡的红光,证明墨裳并未消失,沈流萤不由唤了她一声,“墨裳?你怎么了?” 她还从没有见过墨裳这样良久沉默的。 这才听得墨裳又道:“十万大山,汝等这是到了又一个封印之地吧。” “嗯,是。”沈流萤轻轻点头,“不过这儿诡异得很,我们目前还没有寻到任何关于封印的线索。” “既然已经到了这十万大山,那就去找他吧……”墨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不仅缥缈,而且带着一种幽幽远远的感觉,像是藏含着无尽的惆怅与悲伤。 “他?哪个他?”沈流萤对于墨裳的话一头雾水,“墨裳你要我们去找哪个他?” “一个男人,一个……”墨裳的声音更幽远了,“一个叫做山索加的男人。” * 山索加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莽莽山间处。 明明不见天日,可这儿的草木却像是见足了阳光似的疯长着。 他回到这儿,好像这儿才是他本该在也最终该来的地方。 他一回到这儿便将抓回来的云有心狠狠扔在地上,然后以掌为刃疯狂地去削身边的草木,一边削一边歇斯底里般地喊叫,像一头发狂了的野兽。 那些总是习惯围到他身旁来的毒物此时全都躲藏起来,好像知道山索加在生气似的,不想也不敢出来,以免自己遭殃。 整个静寂的山间就只有山索加发狂的喊叫声与他削砍草木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这里唯一没有躲起来的,就只有云有心。 他非但没有躲起来,反还站起了身来,听着山索加的喊叫声“看”响他的方向,没有上前阻止,更没有转身逃开。 哪怕山索加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他,他也没有趁此难得的机会离开。 不是他不能走,而是此时此刻的他,不想走。 因为那个狠毒像只蝎子却又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名叫山索加的男子,因为他觉得这个正如受伤的野兽在发狂般的男子,内心深处有着一股深深的孤寂感,仿佛被全天下遗弃了一样。 不是他的心善恶是非不分,而是他觉得这个从声音听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苗疆男子,很令人心疼,哪怕他在他身上下了蛊,可此刻他若是转身走了,他觉得这真的就是全天下都遗弃了他。 他没有杀他更没有为难他,他就不能选择在这个时候逃开。 山索加不知发狂了多久,也不知他削断了多少草木,直到他觉得累了倦了,他才停下,喘着粗重的气,然后在他发狂后的一地狼藉中缓缓蹲下身,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臂弯里,嚎啕大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