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不敢看她,慌乱着低声道,“我没有衣裳。” 萤儿所在的这个位置,就只有她身旁的这株石榴树能让他遮挡住自己以不让她瞧见而已,萤儿还有话要对他说,他此刻不能走,他若是这会儿逃开了,日后怕是他再说什么,萤儿都不会相信了。 “没衣裳!?”沈流萤的小脸快要拧巴到了一起,只见她边急急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裳边对长情道,“那我的外裳给你穿。” 只要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身子! 紧着,长情便看到沈流萤的小手朝他递来,果真朝他递来了她的外裳。 因为石榴树冠有些大,沈流萤就只能往后退几步,好让自己离树干近些,也离站在石榴树另一侧的长情更近一些,将手使劲往后伸递给长情,见着长情不接,她又晃了晃手,催促道:“你快点儿啊!” 长情这才慢慢伸出手,紧张又飞快地拿过沈流萤递来的外裳,只听沈流萤这时候又道:“大概你穿不进,那就将你下身围围挡挡。” “……”长情摊开沈流萤的外裳,一脸尴尬。 这么小,就算是围在腰上,也不够围。 将就……将就吧。 长情垂着眼睑,将沈流萤的外裳慢慢围到了自己腰上。 然后,便是相对良久的沉默。 长情低头看着自己心口赤红的咒印,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是好。 还是等萤儿先说吧,骂他也好打他也罢,只要……不阉了他,不管她问什么,他都告诉她。 但,过了良久,长情既没有等来沈流萤的怒骂,也没有等来她暴怒地捶打,他等到的,只有沈流萤的安静与沉默。 可,愈是这般,长情的心就愈觉不安。 就在长情终是无法忍受这样的静默时,沈流萤终于出声了。 “喂,阿呆,你就是白糖糕对不对?”沈流萤问得很平静,既没有激动,更没有愤怒,亦没有惶恐。 但沈流萤说变就变的脸色及情绪,长情已经领教过,是以他依旧紧张不安,但,他已不想隐瞒也不能隐瞒,抑或说,再也隐瞒不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是爹总与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得。 “嗯。”即便沈流萤看不见,长情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紧张到了极点。 只听沈流萤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在临城的时候,我与小姝说过的一句话?” 沈流萤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树梢上挂着的石榴花,抬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 她的面色及目光很平静。 不止平静,且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丝毫怒意。 长情静默着回想,只见他瞳眸里有惊诧之意,而后听得他缓缓慢慢道:“萤儿那时候说,若白糖糕真是男兔妖,要么阉了他,要么嫁给他。” 说到“阉”这个字的时候,长情不由更紧张了,生怕沈流萤真会这么做。 谁知沈流萤却是轻轻笑出了声,愉悦道:“是啊,当时我说了,若我的白糖糕是一个男兔妖,我要么阉了他,要么嫁给他,然后我现在跟你说……” “我要嫁给你。”沈流萤虽是笑着,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只见她说完这句话后,将手朝后伸去,伸向身后的长情。 长情怔住。 “你是人也好,妖也罢,我方才也说了,我不在乎,因为……”沈流萤这时候笑得双颊上有两朵红云,“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长情震惊更甚,他不敢相信自己说听到的。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沈流萤忽然变了语气,怒道:“你个阿呆,我的手朝你伸过去这么久了,你倒是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