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脚步甚至丝毫不显沉重。 “阿七信上说卫骁回来了?”长情目视前方,沉声问。 “你都已经跟我下山来了,还用问?”卫风拉着头上的风帽,以免风帽被风雪吹开了去。 长情不再做声,只加快脚上速度。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卫风才沉声道:“抓紧回京。” 风更大雪更大,风雪暗夜很快便湮没了这两个夜行者的身影。 * 京城的夏夜依旧奥热。 沈流萤坐在沈望舒床榻边,嚷着他给她编花儿玩。 绿草告诉她,因为沈望舒生来便身有重疾无法如寻常孩童一般玩耍,几乎年年月月都只是呆在这院子里,是以年幼之时,沈流萤经常带着好玩儿的东西来给他看嚷着他和她一块儿玩,当然,她不会写的字不会绣的花不会抄的书也都嚷着沈望舒给她完成,沈望舒疼极这个只比他晚两刻钟出生的小妹,是以事事都顺着她,以致到后来,沈望舒的女红都比沈流萤这个姑娘家要好。 编花儿,是儿时沈流萤非闹着沈望舒陪她一块玩儿时沈望舒没法答应而想出来的哄她开心的法子,用彩绳编一些繁复的花儿给她看,身为小小姑娘的沈流萤欢喜得不得了,只要不开心时,她就总会跑来找沈望舒给她编花儿。 但后来她长成大姑娘的时候,明白了沈望舒的病由不得她闹腾,她便渐渐地不再和沈望舒胡闹,也不再总是让他为难,只有在她觉得心情不好或是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抱着沈望舒的胳膊让他给她编花儿看。 这是绿草在给她叨叨着说她“忘记”的一件件事情时提到的,沈流萤从临城回来后第一件事先是问沈斯年这些日子家里的情况,确定家里还好好的之后便是跑来看沈望舒,见着沈望舒气色还算不错,她这些日子来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胸膛来。 不过,她却是有心事。 她想到了绿草给她说的这个事,想着或许她会与从前的沈流萤一样,看了沈望舒编的花儿后心会舒坦些,便嚷着沈望舒给她编花儿。 沈望舒的手枯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明亮的灯火下,他的皮肤好似透明一般,让人能清楚地看得见他皮下的指骨,但这般丑陋的一双手,却比女子还要灵巧,只见几根彩绳在他指尖慢慢地变成了一朵艳丽的花儿,末了他将这朵多彩的绳花递到沈流萤面前,笑得宠溺道:“小萤,你要的花儿。” 沈流萤笑着接过,左看看右看看,欢喜道:“真好看!三哥编的花儿最好看了!” 沈望舒看着一脸欢喜的沈流萤,温柔的面上有些担忧,只听他柔声道:“小萤若是有心事,不妨与三哥说上一说。” 沈流萤拿着绳花儿的手微微一僵,然后将花儿在手里抛了一抛,笑道:“我没有心事啊,只是好久没有看三个编花儿了,想看看而已。” “小萤没对三哥说实话。”沈望舒面上担忧更甚,目光却更是宠溺,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沈流萤的脑袋,“然若小萤不想与三哥说,也无妨,待什么时候想说了再与三哥说也不打紧。” 沈望舒的手极为枯瘦,然揉在沈流萤脑袋上却让她觉得很温暖,使得她朝沈望舒坐得老近,将脑袋轻轻歪靠在他肩上,将绳编花儿在手心里揉着玩,垂着眼睑道:“三哥看得出我心里想着事情哪?” “小萤长成大姑娘了,学会把心事藏在心里,很多时候也不会像小时候那般但凡不开心就会跑来找三哥说了。”沈望舒语气很轻柔,只见他将身子稍稍坐直些,以让沈流萤靠得舒服些,尽管他知道他这样枯瘦的肩膀靠着根本不可能有舒服之说,却总想为这个唯一的妹妹做些什么,“可若三哥连小萤有心事都看不出来的话,怎还算得上是小萤的三哥?” “谁说的!”沈流萤忽然抱住沈望舒的胳膊,“三哥一直都是我的好三哥!” 沈望舒笑得愈发温柔,“那小萤可愿意和好三哥说说小萤的心事?可是在临城受了什么人的欺负?” “才没有人敢欺负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