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扛着人是一路提气掠回了镇上,大步进了县衙,推开厢房,平日里那般沉闷的汉子,此刻满脸都是激动,高声道:“爷!您看属下找到了谁?” 顾西臣刚服了草药正半昏不醒间,被他的高声震的清醒了些,费力抬眼望去正见一个身穿蓝布衣,下着同色散管裤的圆脸清秀丫头,缩着身子满脸惊惶的站在他面前。 却不是碧落又是哪个! 这一看看的他立时便完全清醒了过来,挣扎着起身下床却因身上无力自那床榻上摔了下来,却也顾不得自己,挥开疾风前来相扶的手只狠狠盯着眼前的丫头,颤着声息道:“她……她在哪?” 碧落都快吓死了,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疾风将她挡开道:“属下知小夫人在哪里,爷可要属下带小夫人过来?” 一年了终于找到了人儿!顾西臣颤着手自地上站起来,急道:“带爷去,快带爷去!” 他怕他到晚那人儿又走了,绕是全身无力也是强撑着骑了马过去的。 绕过那重重的桃花林,顾西臣望着眼前的那座还未曾冒起炊烟的小院下了马。 许是近乡情更怯,他并未曾直接就闯进去,而是悄悄的藏身在一颗大槐树后,那是座极为普通甚至简陋的房屋,只一间用了木头搭建的木屋正房及左侧一间小厨房便再无其他了。外头用了细竹编成的篱笆围成了个小小院落,那篱笆上头还缠绕着蔷薇花,很是精致美丽。 外头的木门没有关,能看到里面紧挨着厨房旁被人辟出一小片种了些野山茶花,如今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这些花开的好不热闹,花团锦簇的衬的这小院子不再简陋倒像是个花园。 看到这些,顾西臣心跳的异常的厉害,几欲破体而出,他再忍不住待要进去之时,一个妇人正拿了花壶出来,身上只穿着短白衫儿,下着娇黄裙,一头乌发依旧的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乌压压的一片何物也未曾戴,但那张脂粉未施的素净小脸上,眼周红晕妍妍映着不点自红的唇,还似那精魅一般仍旧美的勾魂夺魄! 正是曲玲珑! 两年半了,整整九百一十二个日日夜夜,他终于见到她了,顾西臣呆呆的站在老槐树后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她,一时也忘了进去。 正望着忽的又从屋内跑出来一个小人儿,还不及成人膝头高,圆圆滚滚的一团,含着手指,歪歪扭扭的往曲玲珑身旁跑,一边跑一边含混不清,奶声奶气的喊:“阿娘……阿娘……要抱抱……” 这头顾西臣被那奶娃子喊的回过神,愣愣的看着她忙放下手中的花壶,回身将那奶娃儿抱到怀中柔声哄:“小宝饿了么?你碧落姨姨还未回来,阿娘先给小宝喝点糯米糊糊好不好?” 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西臣:作者,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儿子了? 作者:他不是你儿子! 顾西臣:他是爷儿子! 作者:他真不是你儿子! 顾西臣深吸了一口气,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所以你他妈的给老子头上安排这么大一定绿帽子是搞毛? 作者瑟瑟发抖:爷冷静点,他是你儿子好了…… 顾西臣:…… ☆、叫爹爹 听那小豆丁似的奶娃子声声唤着曲玲珑“阿娘”, 站在顾西臣身后的疾风也愣住了,此刻又见顾西臣气的吐血忙安慰:“爷莫要动怒,说不得这孩子定是爷的。” 顾西臣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狠狠盯着那窝在曲玲珑怀中圆滚滚的奶娃子低骂道:“爷哪会有这般大的憨傻野孩子!” 正骂着忽然脑中想起一人来,越看那奶娃子越像那人, 一时恨的眼都红了。 想他千辛万苦舍了大半条命的寻她,她却同那野汉子生出孩子来了!且之前她拼着用麝香伤自个儿的身子也不愿给他生孩子! 这般想来又对比着,就似被人当胸扎了把尖刀一般,身形晃动着立时便支撑不住要倒,好再疾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劝道:“依属下看,爷还是进去亲口问问……”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挥开,转了身就往回走。 疾风愣了下,赶忙跟上去:“爷这便走了?不见小夫人了?” 顾西臣大病尚还未好,走个路都是虚浮, 闻言那平日里落地生根的颀长身形顿住晃了晃,又拐了回去,只是还走两步,前头忽然传来阵阵马匹的嘶鸣以及人的呼喊声,很是嘶闹。 疾风怔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不好, 怕是那帮子山匪!” 顾西臣只听到了山匪,心中立时就是一沉也顾不得问清楚,强自提气掠了回去,正听见孩童的啼哭和男人的调笑声。 “天爷!这儿竟有个年轻妇人!还是生的恁美!” “是啊, 是啊,咱们数次过来竟未发现这儿还有人家,还道又是老弱病残,那曾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