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手打掉,没好气地道:“你一个疯子都还能好端端地活着,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就非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以前他是没有头发的吗! 只记住眼前他翩翩倜傥的模样不好吗? 夏神医闻言脸色不善地在椅中坐下:“你来京城作何?若是想帮着做说客,还是休要多费口舌了——” “说客?”骆抚面露不屑之色,嗤笑了一声。 脸上是大写的“你不配”。 一旁的张秋池听得不知如何形容这场面,不禁下意识地看向自家二妹。 这就是二妹口中,骆先生的那位故人吗? 从二人短短几句对话间大概可以猜到,二妹请骆先生入京,似乎就是因为这位夏伯父—— 可……骆先生当真不是特地进京和人吵架来了么? 前脚刚将宋老太爷气得请了郎中,后脚又和这位故人吵上了…… 张秋池忽然有些替自家二妹感到头疼。 眼见二位长辈都已落座,张眉寿此时才跟着坐了下来。 她固然有些怀疑骆先生有收了钱不办事的嫌疑,可眼前这局面……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料想到。 毕竟之前就已经显露出这方面的迹象了。 “这宅子的主人是谁?”骆抚随口问道。 “我家公子姓朱。”一旁的仆人笑着答道,浑然不在意对方和夏神医方才的言辞交锋。 在这个宅子里待久了,这等小场面已经不足以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姓朱?”骆抚掀起眼皮看向张眉寿,旋即皱眉问道:“这家主人怎也不出来见客?” 上门即是客。 更何况他多少还是个书画大家——平日里多少人排着队想要一睹他的英姿都根本没有机会呢。 年轻仆人刚要作答,却听得夏神医在前头冷笑一声,道:“你还真当自个儿是什么贵客了不成?被请着进来,吃了人家的茶,还要主人亲自赶来见你——怎么,要不要让人家再帮着你掏耳朵洗手,念诗哄你睡觉?是不是如此才能算得上招待有方?” 骆抚不甘示弱:“好过你在这儿蹭吃蹭喝,刻意为难,装无赖不给人办事来的要强!” “你——” 夏神医刚要再还嘴,余光瞥见在一旁落座的少年,声音却忽地顿住。 他猛地转头朝着张秋池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张秋池不明所以地怔住。 夏神医手中一抖,握着的茶盏子眼见就要脱手。 张秋池因与其对视着,此时便早一步察觉,见那茶盏子有要跌落的迹象,连忙起身两步上前,欲替其接住。 少年人将双手落低了些,堪堪接住那只珐琅茶盏。 这套茶盏显然并非凡品,若缺了一只,即便殿下不怪罪,却未免不美—— 只是茶盏固然是接下了,那尚有些烫的茶水却洒溅的到处都是。 张秋池正要问一句“夏伯父可有被烫着”之际,对方却蓦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啪!” 少年人极不容易护住的茶盏,在这猝不及防的动作之下,仍是跌在地上碎裂开了。 张秋池顾不得去惋惜心疼,就被夏神医惊异困惑的眼神慑住。 “你是谁……”夏神医神情异样地问道。 “……” 张秋池察觉到了异常。 方才他分明已经自报了姓名,二妹也已道明与他的关系—— 张眉寿微微皱眉,起身上前。 看来夏伯父这是又犯病了。 “你可认得一位叫夏知的女子?她的手臂上,有一块儿月牙形的胎记!你是她什么人?”夏神医神情激动地问道。 “伯父,晚辈不识此人……”张秋池摇头答道。 “姓夏的,你又发的什么疯——” 骆抚见状也上了前来,一把将骆抚的手拽开了来。 张眉寿拉着自家兄长站远了些。 “奇怪,奇怪……” 面对骆抚的骂声,夏神医却看着张秋池不住地喃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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