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还是没忍不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有生之年,她竟是能亲眼瞧见殿下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一旁的清羽见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也朝殿内看了一眼。 很好…… 殿下竟然已经有资格对张姑娘伏低做小,低三下四了。 虽说眼看着夫纲是不可能振得起来了,但为了能将女主子拐回来,殿下的夫纲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清羽抛弃初衷,破罐破摔地想着。 祝又樘将张眉寿一路送出正殿,又陪着她取了狼毫,自梅枝之上,亲自扫了新雪到她手中捧着的瓷罐中。 张眉寿抱着瓷罐出了东宫,等在外面的宫女早已是急不可耐。 宫女有心想质问几句,可目光接触到少女兜帽之下那张沉静自若的脸庞,到底是将话咽了回去。 宫女撑着伞,陪着张眉寿一路回到了长春宫内。 宁贵妃听着侧殿里传出来的消息,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昏迷了许久的废物,在经了那张家姑娘诊看之后,不知怎地,方才忽然吐血了,静妃已急得仪态全无。 前有云妃,如今又来了个张家姑娘——怎个个儿都好像是在帮她似得? 张眉寿刚踏入侧殿内,静妃就满脸急色地迎了上来。 “张姑娘!” 静妃双目通红地道:“方才杬儿吐了好些乌血出来,如今又昏了过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张姑娘到底喂了什么药给她的杬儿! “吐血是好事。” 张眉寿一边走向榻边,一边平静地说道:“将淤血吐出来,自然才能解毒。” “什么……”静妃急步跟上,紧张地问道:“此言当真?” 方才那位姓明的太医也与她说了类似的话,可其他两位太医都吞吞吐吐不敢擅言的模样,叫她心里实在没底。 毕竟吐血怎么会是好事呢? 张眉寿未有多言,只看向众人,道:“我要替六皇子施针,还请诸位暂且回避一二。” 静妃不敢耽搁,当即就让人带着太医们走了出去,自己则上前握住张眉寿的手,拿近乎恳求的眼神说道:“张姑娘若能救回杬儿,我必竭力相报今日恩情……” 是急到连本宫都不称了。 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张眉寿看着她,道:“我会尽力而为。” 她有着自己的目的,本也不在乎静妃会不会记下这份恩情。 “那就有劳张姑娘了。” 静妃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孩子,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她未敢走远,就站在殿外廊下等候。 偶尔见得长春宫内的宫人经过,她下意识地攥紧着手指。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将杬儿送到宁贵妃身边,可她没有选择——就如她当初被选进宫一样没有选择。 所以,她甚至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眼下只能将希望尽数寄托在殿内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身上。 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荒唐可笑。 静妃足足在廊下站了半个时辰,方才听得殿内传出女孩子的声音:“可以进来了。” 静妃连忙带着宫女,快步走了进去。 “张姑娘,如何了!” “尚可。”张眉寿道。 静妃已来至榻边,见一旁用过的银针,以及洁白布巾上沾染着的血迹,一颗心揪起来:“不知张姑娘的尚可是何意?杬儿何时能醒来?” “何时醒来我亦无法保证,等就是了。”张眉寿似乎有些累了,坐在一旁吃了口茶,便闭上了眼睛。 见她无意离开,静妃略微放心了些。 不知是不是她的想法作祟,她瞧着杬儿的脸色似乎不那么苍白了。 明太医等人此时也走了进来。 明太医自觉上前,替张眉寿将用过的银针之物,均收拾了一番。 其他两名太医看一眼忙前忙后的同僚,再看一眼坐在椅中养神的少女,已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