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长安街药铺里的伙计,张家老太爷得病那年,都是从我们药铺里抓的药,我还记着呢——郎中开方子里没有一味药是医治怒火攻心或郁结之症的,足以说明张老太爷并非是被气疯的!” “还有,当时都传张家二老爷为了张家老太爷的病,亲自带人到处寻医,当真不能再尽心了!” “我看你们定是事先收了好处!”张家族人气愤不已。 那伙计浑不在意地道:“我可以画押呢,若是我话中有半句不实,甘愿以作伪证论处,挨板子坐牢怎么着都行。” 咳,即便真收了些辛苦费又如何?反正他又没说假话。 旋即,又有三个人先后站出来。 “张家二老爷品性温和着呢!” “张家二老爷与王状元私交甚好,王状元可是周正君子,君子挚交,必然也不会是小人之流!” “对了,我还见过张家二老爷送摔伤的老伯去医馆呢!” 听到这里,程然不由看向张峦。 这就不止是热心正直了,只怕还是家底厚啊。 张峦诧异之余,不禁有些不自在。 他从小就很出色,不缺人夸赞,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轮番地夸,这谁能受得住啊…… 张敬的心情很复杂。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怎么没人夸夸他呢?哪怕是顺便带一句也好啊。 且他越听越觉得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好心作证那么简单,毕竟太密集…… 他忽然想到了来时三丫头那幅势在必得的模样。 若是如此的话,那未免私心太重了啊! 只顾着亲爹,怎么不给三叔也买点! 罢了罢了,毕竟二哥今日才是这些族人的针对对象,他就是个插科打诨的,谁会注意他呢? 张敬刚在心底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桐书院学生前来替张先生正名!” 张敬听得眼睛一亮。 原来三丫头不是不管他,而是给他找了不花钱的啊! 谢迁带着一群着长衫的学生走来。 张家族人眼皮子跳了跳。 先前邓家的事情他们打听过了,就是这些学生的杰作! 谢迁带头呈上联名书,上有数百学子联名,为张敬的人品德行做担保。 张敬险些热泪盈眶。 此时想来,二哥被几个人夸奖算什么,他随随便便就得到了几百人的认同,他骄傲了吗? 虽然确实有一点。 “大人,小女也可以出面作证。” 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过去。 程然瞧得惊讶。 来人竟是秦云尚。 秦云尚的父亲秦展与他乃是知交好友。 “小女姓秦,同住小时雍坊内,恰与张家比邻。相邻多年,对张家长辈周正的德行皆是看在眼里的。”她出言道:“便是家中父兄,也时常称赞张家二伯品性上乘。” 此言引起了一阵议论,多是因她的身份使然。 小时雍坊里的秦家女儿,这莫不是被传为小娘子楷模的秦家姑娘? 秦云尚离去时,宋氏追上去轻声道谢。 “伯母不必客气,我亦是恰巧经过此处。” 她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因此事与张家妹妹有关,她自是要相帮的。 此时,因此事被不断传开,府衙外已经人满为患,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听说王状元也来了!” 人群中口口相传着。 事实上,来的不止是王华,还有王家太太。 王家太太直将那日在海棠居里的见闻,和张家族人为了利益混淆黑白的无耻行径皆说了出来。 多事就多事吧,随旁人怎么说去,反正她向来也不与那些长舌妇为伍,说了她也听不着! 张家族人感受到了暴击。 为张峦等人正名的便罢了,竟还来了个揭发他们的…… 且对方贵为状元夫人,他们还不敢去还无谓的嘴,生怕得罪了人。 此时,在附近巡逻的锦衣卫百户闻讯带人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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