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府听到声音匆匆跑来, 定睛一看, 要给这群人跪了。 第三次了, 第三次了啊! 都毁了他三间屋子了,还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少府监的工匠们也是欲哭无泪——又要给屯田司的打新炉子了。 面对少府监一群人或谴责或无奈地眼神,林福和屯田司书令史们选择望天, 几位道长选择看地,只有晏陈摔了粗布手套,囔囔:“这太危险了,我不干了!” 晏陈生气,但还有比晏陈更生气的。 “林员外!”怒气冲冲的张少府开口,心在滴血,“你们还打算毁掉我少府监几间屋子?” 对“屋子”这个说法林福并认可,就是在偏远角落里搭一个棚子,连亭子都算不上也好意思叫屋子? “你这不算屋子,严格算起来,塌掉的‘屋子’只有第一次而已。”她振振有词。 张少府快气晕了。 他就不该贪什么协助之功,现在好了吧,大坑在这儿等着他呢,还是他自个儿挖的。 好想哭! 果然么,圣人的赏赐哪有那么好拿的! “林员外你……”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林福以手当扇给张少府扇风,“科学研究总是会有损耗的嘛,很正常,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你毁了我三间屋子!三间!!!爆炸爆得全京城都听到了!全京城!!!”张少府身化暴龙对着林福一顿狂喷:“你去祸害别人好吧,将作监地方也很大!” 林福拿出绢帕抹了喷到脸上的唾沫,“害,张少府这话说得,这不是跟你比较熟,跟将作大匠不熟么。” 张少府继续喷:“那你就逮着熟人祸害吗!!!” “好啦好啦,不气不气,”林福哄小宝宝一样哄张少府,还给他拍背,又示意来个书令史给他捶个肩啥的,“这样,今日提前下值我请客,咱们去北里郑都知家呀~~~” 张少府脸上怒容一瞬间定格。 林福挑挑眉:“请阮涛娘子给咱们弹一曲如何呀~~~” 张少府:“……咳咳。” 林福再挑挑眉:“若你当心嫂夫人发飙……放心,有我在呢。” 张少府:“……” 闭嘴,郁闷。 张少府别提多后悔了! 为什么他得了皇帝赏赐要请少府监的同僚们去北里宴饮! 为什么里面会莫名其妙夹杂着一个林福,那里是北里啊! 为什么林福不在她兄长进宫面圣时就离开要留在少府监! 为什么他家的悍妇要杀进郑都知家,他只是听个曲而已,又没有要干嘛! 为什么林福那么巧舌如簧,把他家的悍妇哄得眉开眼笑,还一起坐下来听曲行酒令!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林福嘻嘻一笑:别问,问就是你自己的锅。 被邀请一起去吃酒,林员外必须得同意呀,毕竟搞好同僚关系很重要,今后还得借用少府监的地盘哩。 于是,天真的林员外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吃酒,谁知一走走到了平康坊,坐在了郑都知家的厅堂里,她也被惊到了好么! 周朝官员、文人狎.妓成风,去平康坊吃个酒听个曲是常事,但一群风流取乐的大老爷们儿当中坐着一个妹子,这就…… 尴尬了。 这群大老爷们儿还是经由郑都知家的花魁娘子提醒,才发现他们中间多了一个不和谐的。 目光全部投向林福…… 吓傻了好么! 林员外诶,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小娘子,你居然跟着我们来北里,是你不要活了,还是不让我们活了?! 林福一开始也是惊诧万分,自己居然就莫名一起来了平康坊,难道是道长们对自己拜托魏王绑了他们一事怀恨在心,对自己用了什么智障符? 旋即看到所有人都是惊诧万分的模样,她就淡定了。 周朝官员狎.妓成风,她也是朝廷一份子嘛,别人来得,她也来得。 这种时候,就要比谁脸皮更厚了。 很显然,林福脸皮够厚,非常镇定自若的喝着甜汤听小曲看跳舞。 一众大老爷们儿:“………………” 能科举入仕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这份淡定自若就让他们佩服不已。 既然林员外都不介意了,他们又有什么好介意的,随即放开了耍,但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喝个酒行酒令都有那么些健康积极向上的意味儿。 然后,张少府家中的悍妻杀了来,对着张少府一顿喊打喊杀,把张少府吓得可以说是瑟瑟发抖了。 林福为了今后好占了少府监的地盘,挺身而出,帮忙劝张夫人消气,并热情邀请她,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儿坐下听个曲看跳舞如何。 张夫人也是个妙人,一拍林福瘦弱的小肩膀:“我知道你,科举当官的林员外,给我们女人可算是争了一口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