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盼微微皱起眉,纵身一跃,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朱玲珑和容钦跟前。 容钦察觉前方突然有人出现,险些以为是什么陷阱,刚想抱着朱玲珑躲闪,但小猪已经瑟瑟发抖,两股战战,差点要“噗通”跪在地上,怯怯叫道,“外、外婆……” 是芙盼尊者。 容钦呼吸一滞。 朱玲珑想直接从荷花池跳进去,声线就像从树叶间隙投入的日光,不断晃动,勉强露出讨好的笑容,“外婆,您不是去西方找豆豆和外公吗?怎么来学校了?” “见过陛下。”芙盼并没直接搭理孙女,而是跟容钦简单问安。 朱玲珑方才不提还好,一提,芙盼便冷冷勾起唇角,风姿绰约地走向她,“怎么,盼着我最好别回来,发现你做的好事吗?” 她每迈一步,朱玲珑就朝后退一步,从未有这般恐慌如瀑布喷涌,连她那句简短的“陛下”都没听清楚,只疲于思考自己的困境,早恋被发现,猪皮或许保不住了,“不,外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可以、可以解释。” “不是我看到的哪样?”芙盼手里攥着惯用来收拾朱大娃的鞭子,皮笑肉不笑地迈进,“我可是瞧得真真切切。你说,当初送你来书院是做什么的?” “是……是学习。”朱玲珑朝旁边躲,这会儿,连仙女的优雅都顾不得了。 “那你在做什么?”芙盼想追上她,根本不费事,却偏偏像耐心极好的狩猎者,要先试探戏弄番,再伸出爪牙。 “我、我在学习。” 朱玲珑求救地望向旁边的容钦,却见对方同样表情僵硬,恐怕也被魔鬼外婆吓傻了,“我们刚刚在讨论夫子课上讲授的内容,没有旁的。” “都这会儿了,还撒谎!”芙盼怒气冲冲地扬起鞭子,却被容钦捏住。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尽管是她的亲人,但依旧不喜欢旁人这般欺负她,“尊者,玲珑还小,何必这般严厉?” 朱玲珑躲在他身后,感到大限将至。 她这次,是真把外婆惹火了,趁她去西方,早恋被抓包。 芙盼此前有听校长提及,天帝很注重仙麓书院的人才培养,亲自过来旁听夫子授课,指点学生课业,促其精进,起初见朱玲珑同他走在一块儿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想法,便是朱玲珑上课不认真,被单独拎出来教育。 “陛下,玲珑这些天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儿个,必须得好好教育。”芙盼示意他松开,但容钦自然不能同意,她不顾阻拦地想上去,“这小树,还是棵苗苗的时候不修剪,等到将来真长歪,便只有追悔莫及的份。” 可容钦身后,却传来轻细的声音,“笔、笔下?” 朱玲珑略微恍惚,小白脸竟空手接住外婆的长鞭,素来在家中霸道的芙盼,还这般客气。 她仰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他们。 “玲珑,在陛下跟前怎能这般无礼?”芙盼被容钦制住,孙女到底是亲生的,就算平时严厉,也不会真让她去送死。 当今陛下不近女色,曾经将蓄意勾引的青丘狐狸拧断脖子,她下意识拽着他衣摆躲在身后的举动,别被认为是图谋不轨。 芙盼忙道,“过来我这。” “什么陛下?”朱玲珑懵懵懂懂地望向容钦,像要从他口中知道答案,“容钦?” 容钦从未想过,他的身份,会由朱玲珑的家人揭露。 “住嘴,你是真傻还是糊涂?”芙盼略带焦急,她竟然直呼其名,“在你跟前站着的,是九重天上的天帝,不可这般无礼。” “无碍。”容钦松开芙盼的手,他不敢看朱玲珑的表情,心脏被揪着,狠狠拧了一下。 很怕发现失望、难过、嫌弃、沮丧,或者其他。 芙盼催促道,“快向陛下赔礼。” 朱玲珑就这么看着他,像瞧着陌生人,她已经默默接受容钦从普通野牛,变成与天庭皇室沾亲带故的富家子弟,可现在,竟然、竟然成了天帝? 这种震惊,就好比乡野村子,一个平平无奇的村民忽地成为皇帝。 夜里躺在枕边,白日却将全家发派去西方,让还没有扫把高的弟弟妹妹去当海水清洁工,身无分文。 她都能想象出自己最小的妹妹,身体娇弱,软嘟嘟的包子脸,抱着扫把努力捡贝壳的画面。 还有陷害外公,冤枉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