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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家,忠与情的重量,全压在他一人身上。

    而且顾风简还算好的。他聪明,脑子清醒,福东来也没敢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当时和他一起做道童的一位小公子,因为被骗得太深,现在已经出家了。

    “我们五郎,哪里能打得过范二啊?他又没学过武。范尚书那儿子,虎得很,同我家四郎有一比。”顾国公忧愁道,“范二断然不会卖他面子,五郎不会被打伤了吧?”

    同僚说:“你们五郎确实身体不大好。但是我听别人说,范二公子伤了,你家五郎没伤。”

    顾国公摇头不信:“不一定。他就算是伤了,也会悄悄藏起来伤。”

    同僚心道,这还能悄悄藏起来吗?

    顾国公说:“我们五郎,很是忍辱负重的。又懂事,又好说话,所以我才总是担心他。”

    官员说:“你若真担心他,就让他跟着顾四郎学些拳脚。”

    顾国公又是一声长叹:“唉,他刚回来时,也随口提过想学武,四郎就自告奋勇要去教他,结果没有轻重,让人在风口练习扎马步。五郎刚学了一天,连烧了三天,差点就那样去了。气得我打了他一顿,不准他再胡闹。”

    官员惊道:“你打五郎了?”

    顾国公瞪眼:“怎么可能!自然是打的四郎啊!”

    同僚:“……”怎么听着觉得顾四郎更可怜一些?

    同僚琢磨片刻,还是说:“你不该罚四郎。”

    “如今想想,我确实不该重罚四郎。”顾国公握着自己的手,悔道,“自那以后,五郎连四郎也不大亲近了。”

    对待五郎,他们太过小心翼翼,反倒不像是寻常父母。

    那次是五郎自己说要学武,最后却是四郎挨了顿打。加上之前顾国公将他送去当道童,再搭配福东来给他批的那乱七八糟的命格,顾风简难免会多想。

    他心思敏感,便自觉与众人疏远。

    官员问:“那后来呢?怎么又不学了?你可以给他请个好一点的先生啊。”

    顾国公也很苦恼:“我去问了他一次,他那时不大想和我说话了,只说不用。”

    官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怎么问的?”

    “还应该怎么问?”顾国公说,“我就直白问,他也直白地说不要。”

    官员仔细想象了那个画面。

    顾四郎被痛揍一顿卧床修养,顾风简重病初愈,还只能被关在屋里,顾国公冷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生硬问道:“还要学武吗?”

    顾五郎顺从地说:“不学了。”

    顾国公于是“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恐吓现场?!

    官员浑身打了个哆嗦。觉得多半就是如此。

    顾国公还在深刻忏悔:“是我对他过于疏忽。”

    先帝驾崩之后,朝政还在混乱之中,百废待兴。今上当时年纪尚小,全靠一帮老臣扶持。顾国公被委以重任,奉命前往各处监察巡视、主持大局,连个着家的机会都没有。等他意识到问题严重,想与人拉近关系,顾风简已是个大人了。

    国事,他不能不管。家事,他一管就糟。

    顾国公再次长长一叹。他好烦啊。

    他的同僚叫他叹得浑身不适。

    “我觉得你该与你家五郎好好谈一谈。纵然他不想和你多说,你也先把自己的话说完。”官员说,“你不要总板着个脸。”

    顾国公说:“我哪有板着脸?”

    官员:“你现在就板着脸。”

    顾国公指责:“你胡说!”

    “回去照照镜子,真的。”官员站起来,边跑边提醒他,“回去照照镜头!”

    顾国公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剑眉英挺,天生便透着冷厉。不少人说过他发怒时十分可怖,但顾国公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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