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头,我这才看见是张兆宇,用一张应该能解读为担心的眼神低头看着我,还有我手上一整叠的作业本。 「又帮老师的忙了?」他率先开口,但是我却没有回答他,心跳突然乱的可以。 见我没回答,他也没说话,弯下身来想将我怀中的作业本抱走,但却被我躲了开来,而我能看见他愣了一会才站起了身。 「余……」走过他,我听见他只喊了一个字的名字,之后鐘声就响了。 「噹噹噹─」 「上课了。」说完,我迈步往办公室走去。 抱着作业本往前走,我当然知道他一定站在原地看着我,不明所以望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我还因为他生病去他家看他的。 但其实,如果我昨天没有去看他,没有去他家的话,那我就不会看到那张照片,也不会听到他说的那句话。 答应我,预演的时候你会来。 我也不会有所期待。 下午四点,放学鐘声很准时的响了,不用看就能感觉到全校都在准备收拾着书包,奔向等待已久的自由时刻。 而我,安静的坐在办公室内附设的心灵辅导教室,手上拿着白板沟槽的蓝色的白板笔,在残留着污渍的白板上画着一笔又一笔。 最终,男孩的脸已经成形,而我继续画着男孩的身体与四肢,直到那张神秘又自信的双眼在我面前,我才露出了笑,然后伸手轻轻摸了男孩的脸。 如果不是你,该有多好? 如果她没有认识我,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是没有如果。 突然,心辅室的门被推开,从门缝里探出头的是何妃麟,那一张担心的脸,是我今天第二次看到。 「何妃麟?」还在震惊的时候,她已经迅速走向我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微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耳畔旁,我纳闷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开了我,她看着我一脸像是担心过度,「你不是答应我放学一起走的吗?为什么突然跑来办公室出公差,都结束了也不回教室。」 「因为老师临时有事情嘛。」 「说谎,明明是你自己自愿。」她微慍的说。 好吧,被抓到把柄,我无话可说。 「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松懈下紧绷的神经后,她与我并肩而坐。 唉,还因为分神被歷史老头抓去精神劳动。 「妃妃。」 「嗯?」 望着对面的油漆斑驳的墙壁,还有贴着琳琅满目的奖状的公告栏,我缓缓说:「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恩。」没说什么,我听见头发摩擦墙壁的声音。 「国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比你再好一些的朋友。」说到这里,我转头瞥了一眼她的表情,「你不会介意吧?」 「才不会。」她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吗?至少我也是称得上是你的最要好,这就够了,我干嘛管别人跟你好不好。」 听着她说的,我颓然失笑。 可是为什么?她会呢?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就像个玻璃娃娃,也像个不定时炸弹,所以没有人愿意跟她当朋友,而我呢,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听她鸦雀无声,我一度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我转头看了何妃麟,看见她依然睁着眼睛,活像个死尸坐在我旁边。 「你不问为什么吗?」 「我不想逼你说。」她的表情很平淡,像是在等我说。 「那接下来,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你了,因为这个原因连她这个当事人我都没有说过。」然后我笑着说:「因为在她身上,我看见过世奶奶的身影,相处之后,我发现她只是想交朋友,那样的单纯不像小时候大家会分小团体,只要跟好朋友不喜欢的人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