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缓了片刻才低沉地问道:“讨厌她们吗?” 蓁蓁难解地歪了歪头,半响才回答:“嗯,好讨厌的。” 她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自顾自说下去:“大堂兄抢我的东西,向祖母告状,结果祖母罚我跪祠堂,好冷哦,我一到冬日就起冻疮,骨头也疼。” 费氏心虚了一瞬,连忙反驳:“五丫头,你胡说什么?你犯错在先,竟还敢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楚凌渊冷哂:“朕在此,岂容你叫嚣。”他轻抬手指,唤道:“来人,堵了她的嘴。” 两个黑衣护卫仿佛凭空出现,只是苦无堵嘴的工具,他们翻遍了全身,忽然灵光一闪,看向脚下。 护卫们急忙窜了出去,再次进来手里多了样东西,仔细一瞧,竟是刚从脚上脱下来的袜子。 费氏惊叫退后,还是被护卫抓住用袜子堵住嘴,高氏和两个女儿忍不住发出声音,也是同样的待遇。 暗影将她们押在楚凌渊面前,楚凌渊却看也不看,依旧拉着蓁蓁的手,柔声问道:“既然讨厌,那就让她们消失吧。” 费氏几个人听见这句话,后背爬上冷汗,此时此刻她们终于意识到蓁蓁说的是对的,这个掌控生杀大权的人果真恐怖如斯。她们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蓁蓁,但此时蓁蓁被醉酒影响,压根就接收不到。 蓁蓁刚刚听到消失两个字,又茫然了一会儿,她领会不到楚凌渊的意思,还以为要将她们赶出去就算了事,少女忍不住噘嘴,神色委屈:“不要。” 楚凌渊眉心微拧,想着蓁蓁既然不愿杀戮,便只能算了,却听少女说道:“太便宜她们了,我要让她们跪祠堂,跪一整夜,还要罚她们干活,二房的下人经常被她们派去倒夜壶,倒泔水,好辛苦哦,让她们去倒。” 楚凌渊轻轻一笑,阴霾尽散,道:“好,都依你。” 帝王对两个暗影冷声吩咐:“听见县主的话了吗?去吧。” 暗影领命,一手一个提起几个人向侯府中的祠堂奔去。蓁蓁可算开心了,雀跃的拍手:“好呀,坏人要倒霉了。” 楚凌渊第一次发现蓁蓁醉酒后这般可爱,忍不住将她圈进怀里,蓁蓁坐在他的腿上,忽然想起方才叶巧巧亲密的动作,语带薄怒道:“我的扫帚呢?把叶巧巧扫出去!” 楚凌渊露出不解,问道:“什么扫帚?” 他分不清少女的醉话,却爱极了她无所顾忌撒娇专横的样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而后又觉不够,在蹭过的那一处额头上亲了一口。 蓁蓁迷糊道:“扫帚,在叶静香那里,我去找她。” 楚凌渊拦住醉的厉害的人,低声哄道:“一会儿再找好不好?告诉哥哥,你喝了什么酒?” 蓁蓁木楞半响,方回答:“是梅子酒,好喝。”说罢还打了一个浅浅的酒嗝。 楚凌渊淡笑道:“这般好喝吗?能不能给哥哥尝尝?” 蓁蓁回答的依旧缓慢:“不能,哥哥坏。” 楚凌渊哑然,知道自己惹了她不快,却没想过她连喝醉了也仍在恼他。 “哪坏?”他似乎对这样的一问一答兴趣浓厚,又开口问道。 蓁蓁这次思考的时候长了点,她掰着手指数道:“脾气不好,经常吓唬我。心眼太多,总是算计我。霸道专横,还不准别人反抗,还……还强迫我……” 她声音越来越低,耳朵上红了一片,渐渐蔓延到整个脖颈,支吾道:“还蛊惑我亲了他。” 楚凌渊如同被软糯清甜的蜜糖包裹,眼角眉梢都浸透了温柔,他轻声诱哄:“那蓁蓁讨厌他吗?” 蓁蓁仔细考虑良久,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可以讨厌他。” 楚凌渊初时不懂这句话,过后许久才品味到其中真意。他对待蓁蓁的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甚至阴暗到让她害怕,她本该厌恶,却在心底对他保留了最大的善意。 帝王抱着怀中少女,想起了在扬州时,他蓄意利用,百般冷漠,甚至在第一次见面时差点杀了她…… 如果不是那个纯善执着的小姑娘每次走向他,或许他们早已错过。 如果蓁蓁不是这样的性子,燕京重遇时,他布下的第一个骗局就会断送掉他们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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