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无须太过忧心,有殿下在,宫里并非什么凶险之地,你放宽心,或许等万寿节过去,一切都会云开雾散。” 又是万寿节,蓁蓁知道她有命令在身,有些事她也不想过问,遂不再问。 蓁蓁随着教习嬷嬷学了几日规矩,转眼就到万寿节,柳氏打点好她的东西,今日宫宴过后,她就得留在宫里了。 “娘亲,女儿今后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保重,若是大伯母和祖母再欺负您,您就给我传个话,我如今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呢。” 她怕柳氏担心,都拣着好听的说,柳氏心中感慨万千,却不忍叫闺女为难,只说道:“娘知道,蓁蓁最是争气,她们哪敢欺负娘,巴结着还来不及。” 拜别叶锦程和柳氏,蓁蓁坐上马车一路来到皇宫,千秋节那次,她还能抱着观赏风景的心态走在御花园里,如今却没了那份兴致。她还要在宫里住上许久,这些亭台楼阁,恢宏殿宇,她什么时候都能看,不必急于一时。 从正远门走进去,是一条长长的甬路,两旁的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蓁蓁眼睛酸涩,影七便上前一步给她挡住光。 “姑娘走吧。” 蓁蓁点头,才行了不远,从旁边的过道上走过来两个姑娘,这两人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已经撞了面,倒不好再躲。 贺依兰挽着叶静怡的手走来,两人停在蓁蓁面前,贺依兰嘴边挂着讽刺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明熙县主啊,听说县主得了太后的赏识,今后就要长居深宫了,怎么太后不赐你步辇,倒叫你辛苦走路呢?” 叶静怡扯了扯她的袖子,“依兰,别说了,县主地位尊贵,不是你开玩笑的对象。” 贺依兰冷哼一声:“尊贵?就是不知能得意几时?” 月竹气的脸色发白,但她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如何开口还击,影七可就直接多了。 “放肆,见到县主还不行礼?” 她说话时用上几分内力,“莫非尔等想以下犯上?” 那声音震得贺依兰和叶静怡腿肚子都在抖,叶静怡连忙拉着贺依兰行礼,说道:“县主恕罪,依兰心直口快,绝无冒犯的意思。” 影七还要出言震慑,蓁蓁却拉住她,少女的面庞被阳光一照,白的晶莹透亮,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贺姑娘心直口快,性情直率,我要是与她计较,叶姑娘又会说我小题大做,跋扈专横,话都让你给说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叶静怡揣摩着她的态度,一时没敢接话,蓁蓁展颜一笑,来到贺依兰身边,好整以暇看着她们行礼,就是不出声叫起。 “贺姑娘方才讽刺我,说我这尊贵的身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且问你,此时此刻,我为贵你为贱,让你行礼,难道还委屈了你?” “依兰不敢。” 贺依兰咬紧牙关,愤怒地瞪着她,蓁蓁欣赏了一会儿她们的神色,才摆摆手说道:“起来吧,让你们涨涨记性,这宫里贵人可多着呐。” 她也不看两人的铁青的脸色,带着影七和月竹径直绕过两人朝华章宫走去。 月竹解气地说:“姑娘,你方才真厉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蓁蓁听了心虚不已,她刚才照猫画虎学着楚凌渊平日的做派,大概也有七分像,不知道那两个人有没有气晕过去? 眼下离宫宴的时候还早,蓁蓁的东西都已经搬到章太后的元清宫,影七便提议道:“前面不远就是朝露殿,姑娘可进去歇息。” 朝露殿是阮夫人在宫中时居住过的地方,这些年一直空置,楚凌渊回宫后倒是时常来这里。 蓁蓁想起上一次楚凌渊醉酒后的无赖行为,不禁面庞一热。 暗影守在门口,见到影七便没有阻拦,只说道:“首领,殿下正在殿内。” 影七点头,带蓁蓁和月竹进去,月竹那个木楞的脑袋,还来不及将扮作奴婢的阿七和影七联系在一起,就受到如此冲击,不免觉得忐忑。 “你,你真是影七大人?” 影七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作答,月竹挠挠头,说道:“先时不知道是大人,奴婢失礼了,大人恕罪。” 影七自然不会与一个小丫鬟计较,道了一声无妨,带着两人走过宫院里特地修建用来观景的石桥,来到朝露殿的后殿,却见两个暗影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朝她们走来。 身后是华丽奢靡的殿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