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那双手贪婪地抱着她取暖,蓁蓁连着打了几个哆嗦,感觉自己被一个冰雕抱住,冻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人就这样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地睡过去,叶蓁蓁见他睡着,活动了一下上半身,顿觉酸疼的要命。 她纵然有气也不能跟一个生病的人发,叶蓁蓁反复告诉自己,面前这人救过自己的性命,心中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她从睡着的人怀里挣脱出来,通过透进地窖里微弱的光亮判断,应当已经是午后了。如果顺利的话,叶府的人应该已经安全了,到时娘亲发现她和楚凌渊不见了,应该会找祖父求救,让他派府衙的官兵来找。 叶蓁蓁的肚子此时发出咕噜声,昨天她就没怎么吃东西,后半夜更是忙着逃跑还有回来找楚凌渊,早已累的筋疲力尽。 这地窖里什么都没有,若想找吃的,还得爬上去到厨房里看看,这伙贼人昨夜暴露了,此时很可能已经离开。叶蓁蓁觉得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得出去看看才行。 她朝地窖入口的梯子走去,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在楚凌渊耳边低声说道:“哥哥,我爬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楚凌渊没有回答,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叶蓁蓁再次朝地窖入口走去。她没看到楚凌渊在她说话时,眼睫轻轻颤动一下。 她也不知道在她爬上梯子时,楚凌渊便睁开眼睛。 他眸中俱是冷意,在曼陀毒性发作的影响下,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叶蓁蓁。 她要去哪里?出去看看?或者根本就是想抛弃他独自离开? 昨夜他看见叶蓁蓁回来找他,那时候说他心里没有丝毫触动,连他自己都不信。这几日他做出的种种异常行为,包括对叶蓁蓁的过分依赖,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毒性发作,但其中更深层的原因,他甚至不敢想。 ——我是不是越来越在意这个人? 这种在意能够轻易摧毁他冷硬的心肠,让他变得孱弱无力。 就比如现在,他看着叶蓁蓁离去的背影,除了想一掌杀了她,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和伤痛。 叶蓁蓁。 楚凌渊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嘴角突然绷紧。 就到这里为止吧,也只是心血来潮时顺手救下的一个人,六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觉得腻? 他抬了抬掌心,催发内力时竟然控制不住身体中本能的迟疑和颤抖。 望着那抹背影爬上梯子,直至最后消失在地窖入口,楚凌渊依旧没能出手,他最终遵从了本能,手慢慢放下。 阮夫人所说的“情”,他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叶蓁蓁这个名字,像缠绕在他心上细密杂乱的丝线,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今后势必会牵动他的心。让他的悲喜、爱恨,全部与她纠缠在一起。 “叶蓁蓁……” 楚凌渊的声音飘忽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却意外地得到了回应,他呼吸不由一滞,只见叶蓁蓁抱着一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手里的帕子包的鼓囊囊的。 “哥哥,你终于醒啦,你刚才是叫我吗?” 她跑到楚凌渊面前,发现他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的脸,于是用手背擦了擦脸。 “我把脸弄脏了吗?” 过了半响,楚凌渊才摇了摇头,皱眉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叶蓁蓁把衣服放到一边,准备等楚凌渊冷的时候给他用,却听这人说道:“用不着了。” 叶蓁蓁满脸喜色:“哥哥,你好了吗?” “嗯。” 楚凌渊被那双澄澈的大眼看着,险些狼狈地低头躲避, 他想,大概是报应吧。 他痛恨阮夫人为情所困的样子,因为她疯起来的时候会不择手段地折磨身边所有的人,也包括他这个不被期待的儿子。 想不到有一日,他会变成自己最恨的样子。当叶蓁蓁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可还会这般对他笑,当他不再想做她的哥哥,而是想一寸寸的将她彻底占有,她还会不会有这种单纯的开心。 楚凌渊在心里设想如果此时停下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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