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上来时迷迷糊糊的,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只是影影乎乎看到了楚凌渊的脸,因而上辈子被大伯母和叶怀朗一吓唬,她就顺了他们的意指认了楚凌渊。 她把这些都告诉柳氏,柳氏气的脸色铁青,当即就要找大伯母和叶怀朗算账,寒芷死命的拉着,才没让她冲出去。 蓁蓁也劝:“娘,你别生气,女儿下次不去危险的地方了。” 柳氏心疼,恨恨地往外啐了一口,“没得这样的道理,这是你的家,哪里去不得,此番你受害,倒成了要躲着的,难道就任这府中豺狼作怪,我真恨呐,听了你爹的话,忍忍忍,忍到头来,连我最亲的女儿都护不住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蓁蓁爬起来,母女俩在床边抱作一团哭着,蓁蓁给她顺着气,道:“娘别哭了,我没事的,是大伯那个养子把我救了,我被救上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不会有错的。” 叶蓁蓁想着待会就要出去对质了,她得提前给柳氏通通气,顺带着也让她对楚凌渊有些好感,最好别像从前一样禁止她接近楚凌渊,否则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柳氏想到自己从前一直以为大房那个收养的孩子来历不明,性情古怪,才多加防范让女儿躲着他走,如今竟然是她浅薄了,人家救了他的女儿,她怎好再对他生出不好的看法来。 “你是不是怕你大伯母和大堂兄把这事栽到他头上,你放心,娘这次绝不会妥协,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那边又来人请,母女俩擦了把脸就去了前厅,一进去,里头几乎坐满了,他们二房这小厅本也不大,如今竟乌泱泱看上去全是人。 本以为只有老夫人费氏,大伯母高氏和大房的几个孩子,没想到就在她们母女俩在房中说话的这会功夫,三婶婶沈氏也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主子都坐着,各房的丫鬟站了一屋子,祖母费氏在上首坐着抿茶,脸色看不出喜怒。 叶蓁蓁拉着柳氏的手进门,表情还像从前那样怯怯的,虽说她心境不一样了,但不好叫别人看出端倪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偷偷看过了满屋子的人,把她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通。 大伯母高氏满脸的神态自若,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眼里,看到柳氏和叶蓁蓁进来,高高的扬起脖子,一时间好似她才是这院子里的主人。 “二弟妹可算来了,咱们大伙都等了半天了,母亲这茶都上了两盏了。” 柳氏眉心一皱,知道高氏这又是在婆婆面前给她上眼药,明里暗里说她不敬尊长,不懂规矩。 她虽然一肚子气,但当着婆婆的面不好发作,干脆的认下了。 “是媳妇不好,让母亲久等了。”不等费氏和高氏接了话茬,柳氏眼睛一红,盈盈美目含泪,“蓁蓁才醒过来,她昨日烧了一夜,我苦守着,刚刚烧才渐退了,母亲过来看她,本是好意,是我怕她再冻着,给她穿好衣裳,多耽搁了些时候,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她这席话明着是认错,实则以退为进,她为了病中的女儿不受风寒侵袭,多耽搁点时间有什么错,费氏就算再刻薄也说不出怪责的话来。 费氏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审视,柳氏垂下头,作恭敬状。 费氏转而一眼瞥到叶蓁蓁身上厚厚的冬袄,见她小脸红彤彤的,想是烧还没退利索,哪怕厌烦柳氏,她也不好再发作,不然传出去,要说她不知道体恤晚辈,刻薄媳妇孙女了。 费氏放下茶盏,咳了一声,招手道:“蓁蓁啊,好些了吗?来,到祖母这来。” 叶蓁蓁似往常一样,抬头看了一眼柳氏征求意见,待柳氏微微点头后,她绕过厅里站着伺候的奴婢,往费氏那里走。 离开了门口的位置,渐渐往里去,她这才看见,前方角落里还跪着一个人。 上辈子的记忆呼啸而来,叶蓁蓁看着那瘦削的背影,不自觉眨了眨眼,屏住呼吸,下意识停了脚步。 她反应的还算快,装作身体不适揉了揉头,这才继续向费氏走去。 “祖母。” 声音里透着病弱之气,费氏难得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蓁蓁可好些了?你这次福大命大才捡了条命,下次万不可再这般大意了。” 蓁蓁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费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往角落里跪着的少年看去。 “我听你几个堂兄堂姐作证,是那孩子推了你,你可还有印象?” 费氏皱眉看着那少年,神情厌恶,叶蓁蓁顺着她的意思看过去,只一眼,便受了不小的冲击。 楚凌渊现在的样子,与她上辈子死之前脑海中出现的脸慢慢重合,那是她记忆里最熟悉的样子,在叶家蝼蚁一样求生的他,至于后来入宫获封太子,荣登九五的他,她是没见过的。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