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正是权琢玠。 权琢玠今日竟然没有戴面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那面具实在太惹眼了。 程文季压低声音,谨慎的说:不要轻举妄动,再观察一会子。 是。 商船之上,权琢玠拔身而立,今日他没有戴面具,因着权琢玠发现,有没有面具,自己都是自己,自己还是自己,自己想要克服的恐惧感,不是外人施加给自己的,而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权琢玠突然也不是那么恐惧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了。 权琢玠迎风而立,咧咧的大风撕扯着他的衣襟,上下翻飞。 伪装成商人的士兵低声说:镇军将军,已经发现陈人的兵马。 权琢玠不动声色地说:不要轻举妄动,周边芦草很多,除非陈军主动出击,否则我们很难发现所有的陈军。 是。 程文季暗自观察了很长时间,眼看着权琢玠的商船就要靠岸了,如果这时候还不出击,难保隋人靠岸之后,会不会逃跑。 程文季一咬牙,猛地直起身来,高声铿锵大喊:出兵!! 出兵!! 杀! 陈人立刻从芦草从中杀出来,还有他们隐藏起来的舟师和兵马,一股脑全都涌出来。 因着是伏击,所以程文季选择的都是体型较小,比较便捷的船只,小舟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仿佛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围拢而来,瞬间将权琢玠的船只围在中央。 权琢玠的船只比他们稍大一些,是个商船,但是也没有多大,被围堵的无处可逃。 四周都是陈人的火把,程文季冷笑说:权琢玠,看你还往哪里跑! 权琢玠站在商船之上,他没有戴面具,也不知是不是商船比较高的缘故,让权琢玠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权琢玠唇角微微一挑,斯文俊逸的脸面竟然透露出一股子邪佞的笑容,幽幽的开口说:跑?谁说本将要跑了? 程文季冷笑说:死到临头,你倒是有骨气。 死?权琢玠淡淡的说:说得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死到临头。 他的话音一落,周遭水域突然嘈杂起来,程文季登时蹙起眉头,便见到黑暗的水域不停波动着,大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远处的天边突然被打亮,火焰接连着天际,对比起来,陈人的火把实在不足看,几乎要被这漫天犹如白昼的光芒吞噬。 战船! 是隋人的战船,一艘一艘行驶而来,朝他们逼近。 程文季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情况不对,但是已然来不及了。隋人行驶而来的战船全都是大船,专门作战用的,而他们为了伏击偷袭,选择的都是轻便的小船,根本没有甚么可比性。 战船行驶而来,程文季一眼就认出来了,站在船头上的人,可不是权琢玠的叔父权景宣么? 程文季心里犹如浇灌了热油,震惊的无以复加,说:权景宣?! 权景宣一身黑甲,指挥着战船,说:包围起来! 战船虽然巨大,但权景宣可是老手,加之权琢玠的行船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因此十足便利,战船很快将程文季的小船全部包围在里面,如此一来,程文季的军队简直就是被里外夹击。 程文季愤怒的说:权景宣,你竟然骗我! 权琢玠幽幽的说:谁让你好骗? 你!程文季气得说不出来话。 权琢玠平静的说:废话少说,要战要降? 程文季气得肺都要炸了,说:想要我程文季投降,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也是在战死! 程文季说罢,抽出腰间佩剑,朗声高喊:我陈军将士听令,随我杀出重围!! 权琢玠伸手扶着商船的围栏,幽幽一笑,说:不自量力。 权景宣立刻一声令下,舟师出动,大船碾压性的往前行驶,这些战船体型巨大,很多都是专门用于暴力撞击摧毁敌船的大型船,程文季的小船哪里能顶得住,很快就被撞得人仰船翻。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下饺子一样落水,陈人士兵的小船开裂,纷纷坠下水去。 权景宣又下令说:全都扣押起来。 是! 将士们将坠入水中的陈人士兵捞起来,全都扣押起来,程文季也堕入水中,不想让他们营救,但是奈何被钩拒勾中了介胄,水中不好着力,无法脱下介胄,便这样被钓了上去。 程文季被拖上大船,鼻子里呛了水,咳咳咳的使劲咳嗽着,嘭!一声,感觉后背一沉,竟然被人一脚踩在背心上。 努力扭头去看,是权琢玠!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