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县不大,消息传得很快,百姓们听说扶苏回来了都纷纷出来相迎。 扶苏在别庄外下了马,让别庄的人把他们的马都牵去马厩养着,自己则和气地和暌违已久的庄户们闲谈。 王离这人蔫儿坏,他也热情地和百姓们说话,等和百姓们混熟以后便问:“你们家真的都贴着李由的画像吗?” 李由被云阳县百姓当成阉猪祖师爷供奉的消息早在咸阳传开了,王离对此十分好奇,很想亲眼看一看。 其他少年一听到这个问题,都偷偷瞧了黑着脸的李由一眼,纷纷竖起耳朵听百姓们的回答。 提到这事,百姓们话就多了,七嘴八舌地给他们科普起贴像的好处和必要性来—— “那当然的哩,我家的还贴着。” “我家自从贴了像,一切都好起来了,三年不生娃的媳妇都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家也是,不仅猪长得好,人丁也旺了起来,听说好多外地人都来我们这求画像来着!” “我家有个不能生的远亲,听说贴了能添丁以后居然跑我家偷偷揭了画跑了!” “没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管事说要是坏了旧了,今年再给我们印新的!” 其他人看向李由的目光更为复杂:没想到你不仅会阉猪,还能给人送子! 平时看你严肃寡言,还觉得你这人不好亲近,结果你在云阳县百姓心里居然这么亲切友好! 王离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提出要去相距最近的百姓家亲眼瞧瞧那画像。 李由:“……” 李由更加沉默了。 始作俑者扶苏一脸歉疚地对李由说:“师兄,我弄这个画像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对上扶苏满含歉意的眼睛,李由能说什么? 李由只能说:“没有,我没不高兴。”要不是百姓有求在先,扶苏也不会弄出这画像来,扶苏又不是故意的。 扶苏适时地制止了王离带着其他人去百姓家看画像的瞎起哄行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嵯峨山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个书童模样的半大小子远远地看了半天,见扶苏他们往学宫去了,麻溜地转身消失在竹林之中。 那书童跑回学宫客舍之中,与两位坐着对弈的老者说了刚才的见闻,说那公子扶苏一下车就被百姓围住了,一群人有说有笑说了好久。 他不敢走太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确实和传言差不多,那公子扶苏很受云阳县百姓爱戴,对待百姓也丝毫没有以前那些王族的趾高气昂。 两位老者身穿褐衣,脚穿草鞋,看起来非常穷苦。 他们这副打扮之所以能住进客舍,是因为他们拿出了让学宫那边觉得有用的学问。 学宫的人一点都没有因为他们的穷困看轻他们,反而还将他们奉为上宾,让他们安心入住学宫客舍。 云阳学宫摆出了这样的姿态,难怪有那么多人赶紧把看家绝技拿出来与云阳百姓分享。 这位公子扶苏,会和他们以前见过的各国权贵不一样吗? 两位老者看了眼棋盘,在心里叹了口气。 天下动荡,民心不安,不管走到哪儿,他们看到的都是百姓们那一张张遍布苦楚的脸。 相比之下,这云阳县的百姓简直像是活在世外,不管走到哪他们脸上都满是笑脸,眼底也都熠熠地亮着光。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吗? 也不是,他们每日日出而作,在地里干到披星戴月才回家。他们从不放松地里的事,锄草抓虫一件不落,还得时常去参加县里的劳役。 比之外地的人,他们因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