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惊喜地问:“小君?你怎么来了?” 蒋小君和许秋玉本是都被安排去搭帐篷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 “秋玉担心你被找麻烦,就喊我们过来给你撑撑腰,不过看样子你自己就能搞定了。” 蒋小君也不避讳,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能确保传递到周围人的耳朵里,说完就端着饭碗走到咸菜桶旁,十分兴奋地招呼着乔乔: “快快快,给我点咸菜!这白粥没有咸菜还真不知道怎么吃,一点味儿都没有。” 和她一起来帮忙“撑腰”的姑娘们也纷纷两眼放光,围在咸菜桶周围楚楚可怜地捧着饭碗,那架势给乔乔觉得让她们多等一秒钟都感到自己心里过不去。 乔乔刚给她们每个人盛了一勺子咸菜,勺子还没放回桶边卡好,眼前又多了个男人的手。 她抬头,一张黝黑青涩的陌生面庞映入眼中。 男兵不知是真结巴还是因为紧张而结巴: “我,我想要,一点咸菜……” “马上!请等一下!”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顾客”啊! 乔乔发自内心地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连忙去接过对方的饭盒。 男兵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谢,谢谢!” 饭碗是部队里统一分发的,是饭碗不是饭盒,意思就是连个盖子都没有。标准规格,不小也绝对不大,很多胃口好的男兵都要一顿吃两碗饭才能觉得饱了点。 乔乔一接过来,就诧异地看见碗里有一块不小的泥土,就粘在内侧的壁上,还有一小块的大概是已经蹭落的泥土痕迹。 “这块土?” “啊,可能是刚才掉地上沾到土了。没事儿!都一样儿吃!” 男兵是糙惯的了,丝毫也不在意碗里的这一小块土是否不干净,是否不卫生,是否会让他染病。 他是从偏僻落后的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别说蹭到土了,就是饿昏头而直接吃土充饥的人也不是没见过,甚至还不少见。可是听到乔乔这样说后,就下意识想直接将手伸进饭盒抹掉内壁的泥土。 “等一下!” 乔乔见他还想伸手,赶忙制止了他,霎时提高的音量倒是把男兵吓了一跳。她则低下头从裤侧口袋里拿出叠好的四方手绢,从旁边自己的军用水壶里倒出了点水,沾了沾待打湿后就替对方细心地擦起饭盒。 她边擦拭边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是军人,身体要奉献给军队的,咱们文工团的人就是要奉献给舞台。如果因为这一小块土吃坏了肚子,岂不是很不值得?现在又是在外面赶路,卫生员也不能处处照应到,如果你生病了也不好及时就医啊。” 五、六十年代国内的生活条件就是如此,大多数人基本不在意也没法在意卫生防范,也从未采取过什么像样的有一定策略性质的卫生防范措施。实际上除去真的没饭吃而活活饿死的存在,还是有很多人因为饮食问题的疏忽而生病甚至没了性命的。 除“四害”活动虽然架势浩大,但也只在生活质量水平较可以的城镇实行的比较彻底,稍微贫穷些的村落就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尤其是贫穷村落的数量远远大于富裕的城镇,推行卫生教育就更加棘手。 直到后来,生活逐渐稳定了,国内的卫生普及教育才有了显著的成效,国人们这才对如何防范疾病,如何强身健体,如何养生养身有了更加强烈的意识。 “手绢是新的,我刚刚才洗过。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来打菜,你要是介意是手绢的话,我再帮你用清水洗一遍吧?如何?” 清水当然就是指她自己水壶里的水。 乔乔轻声细语地刚说完,就听见对方立即结巴的更厉害了: “不!不麻烦了!我,我个大老粗,不会,不会得病的。” “怎么会有人不生病呢?你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她扬起白净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松软如瀑的黑发扎成长辫垂在身后,丝毫没有因为几个小时的拉练风霜而有所减色的风采使人心神一荡。 男兵的脸在肉眼可见程度的速度里由单纯的黝黑色变得黝黑中透着赤红色,到最后乔乔都担心他要爆炸,对方却一把抢过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