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鞋踩过凹凸不平的破水泥地,她一手提着玻璃瓶的生抽,另一只手摁着诺基亚N73回信息。 “起来,继续。”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薄衿初忽然来了兴致,退回去,藏在巷口看。 场面混乱,谁打谁都看不清楚,只是看见有个男生双手插兜,眼神如刀,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人胡乱扭作一团。 那不是众人皆知的梁远朝吗?她悄悄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录了一段长达一分二十秒的斗殴视频。 末了,薄衿初把酱油放在地上,手机收回兜里,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她笑着拍起了手,一下又一下,煞有节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前一秒还被混乱嚎叫充斥的小巷子,后一秒立马凝声。 “这群架比赛真精彩,特别是这位裁判,太称职了,一点都不扰乱选手。” 一群人当场懵逼,还从来没人敢讽刺梁远朝。 “走了,你们继续。”她拾起地上的酱油,拐进大道。 梁远朝的声音穿墙而来,“有本事站着别动。” 她还就真不动了,转了个身,颇有耐心的等着他来。 梁远朝从云里巷走出来,薄衿初本以为他身上多少会粘上一些血腥味,却没料到是医院的酒精味。开口没了方才的狠气。 “视频。” “什么视频?”她装作若无其事。 “刚才拍的。” 薄矜初假装思考,“我有把手机掏出来过吗?” 梁远朝冷冷的盯着她,两人对视,剑拔弩张。 “没有最好。” 有,他也不怕。 男生刚走,薄矜初一时兴起叫住了他,“梁远朝。” 他转身,“有事?” “要在一起吗?”薄矜初和其他的告白者不一样,其他人是认真,紧张还有极度害羞。而她,坦荡不羁,甚至会让人觉得她在玩弄他。 梁远朝半天没反应。薄矜初还赶着把酱油送回去呢,转身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走了。 不过,梁远朝好像不记得她了。 - “梁远朝,你到底为什么帮我?”她又问了一遍,还说:“我欠你很多人情了。” 阳光插入少年的发丝,他鲜少的温柔时,“记得还就好了。” 一个让她滚了无数次的人都会站出来保护她,而她的父亲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给不了。 薄矜初是难过的,更多的是酸楚,要走的路还很长。她终于理解顾绵说的那句,因为你不是那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现在她是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那样。”还是说你们男人都这样,从来不喜欢去了解事情的原委,行动远比思想快。 梁远朝想,会哪样?在办公室里的那样吗?突然发狂,对着王仁成臭骂吗? 少年低头,瓮声瓮气:“那你想说吗?” 她想说,她憋得快爆炸了,“想。” 梁远朝突然冒出一句:“小心有蛇。” 薄矜初从地上蹭一下弹起,手拽着他衣袖,神色慌张,“别吓我。” “没吓你。” “哪里啊?”毫无防备的她,暴露一切,鼻音浓重,眼眶红肿。 他低声笑,“骗你的。” 薄衿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年冬天,是她度过的最痛苦却也最温暖的冬天。她始终坚信,木棉花开的时候,她会从灰暗中走出来的。 梁远朝不习惯主动挑起话题,最后还是薄衿初问他,“梁远朝,你逃过课吗?” “没。” “梁远朝,我好热。” “嗯。” “梁远朝,我想去你家吹空调。” “好。” 作话:等不及的宝贝!可以去JJ!JJ改成了《黄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