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朔仰面躺下,头枕在她腿上, 合上了眼。 光静静洒落,勾勒出英俊的五官,叶谙抬起手,白皙指尖按在他头两侧,轻轻动作起来。 翌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谢朔没有去公司,但钟覆和谢予然却过来了。 几人在书房从上午待到了下午,只在中途出来吃了个午饭。 叶谙估摸着他们在商量明天董事会的事,没敢去打扰,看了眼屋外的晦暗的天色,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下午四点左右,钟覆和谢予然离开,书房只剩下谢柏言和谢朔。 周姨送了茶水上楼,叶谙接过红木雕花托盘,代为送进去。 走到书桌旁,她搁下托盘,端起一杯茶放在谢柏言面前,又将另一杯端起,抓过谢朔的手去碰。 谢柏言轻抿一口茶,将一份文件递给谢朔。 谢朔接了过来,叶谙见状,主动轻声问:“要我帮你读吗?” 听见这话,谢柏言下意识接道:“不用,他现在能看见了。” 叶谙一愣。 谢朔:“……” 谢柏言喝茶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看着两人。 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空气突然安静。 叶谙保持着呆愣的姿势,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产生了幻觉。 看她这样,谢朔自知瞒不住,而且过了今天他也没打算再她,转头冲谢柏言道:“我先跟她说清楚。” 谢柏言点点头,他虽然也很纳闷他为什么要瞒着她,但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他不好过问太多。 谢朔放下文件起身,准确无比地抓住叶谙纤细的手腕,拽着她往卧室走。 叶谙满脸愣怔,任由他拽着自己进了卧室。 进屋后,谢朔便松开了她。 叶谙盯着他的眼睛,许久,才愣愣问:“你能看见了?” 嗓音轻飘,好像生怕这只是个梦境,响动一大,就破碎了。 谢朔回望着她,“嗯”了声:“我原本打算晚上告诉你……” 叶谙却只是重复:“你真的……能看见了?” 她的嗓音突然哽咽,澄澈的眸子里聚起水光,盈满眼眶。 很快,眼泪滚落下来,划过雪白面庞。 谢朔愣怔住。 他预想过很多种她知道一切后的反应,生气、冷战或者开心,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她站在一步之外,望着他,眼泪像是决了堤,不断往下落。 结婚到现在,谢朔从未见她哭成这样过,哪怕是当初同她妈妈发生争执,她也不过是抱着他委屈了两下,一时有点莫名。 “哭什么?”他问。 叶谙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抬手抹了下眼角,兀自又破涕为笑:“我就说你一定会好的……” 谢朔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小姑娘惨白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他晃神了一瞬,忽然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句,叶谙的表情一怔,指尖动作也顿了顿。 她抬眸,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她望着他幽深的眼睛,里头已经恢复神采,不似半年前那样黯淡无光。 “你什么时候好的?”半晌,她平复下情绪,想起来问。 谢朔停顿了两秒,说:“爸生日的第二天。” 谢柏言生日???那是多久之前了?! “那你这些天一直在骗我?”叶谙瞪大眼,简直难以置信,他居然也会玩骗人这种幼稚的把戏。 谢朔看了她一眼,默然不语。 叶谙刚刚还因为他复明而激动不已的心情瞬间凉了个彻底,想起这些时候他故意装瞎,看她在他面前像个傻子一样试探,登时火冒三丈。 她看着他,勾起红唇:“很好玩吗?” 谢朔抬手摸了下鼻子,一贯淡漠的脸上难得掠过了一丝心虚。 叶谙搞不懂了:“不是……你骗我干什么啊?” 谢朔本想说离婚的事,可看她似乎已经把这个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便咽了回去,说:“没找到机会说。” 叶谙:“……” 你在逗我吗?天天在一起你找不到机会说? 叶谙心口梗得不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