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光照进来。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嘶声喊:救救我…… …… -- ——画面陡然翻转。 睁眼的刹那,叶谙脑中一片空白。 她紧紧拽着床单,剧烈喘息着,额角有冷汗沁出。 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梦醒了,雨声却好像还在耳边。 四下里一片黑暗,她平复下呼吸,仔细听了半天—— 原来外面真的在下雨。 沙沙绵绵的声响,不大,像蚂蚁爬过心上。 与梦中重叠。 结婚第一晚就做噩梦,也是没谁了……叶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扭过脸想去看身旁的谢朔,却只看到一团黑。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谢朔眼睛看不见,应该影响不大,抬手开了灯。 屋内瞬间被亮光盈满,她转头看向一旁,却赫然发现,身侧的被窝是空的,谢朔根本不在床上! 叶谙愣了愣,赶忙环顾四周,最后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到了一个静默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床,这样坐了多久。 “……” 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又跑沙发上去了?有瘾吗? 窗外雨声绵绵。 叶谙看着他,差点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你到底是爱上了沙发,还是爱上了落地窗? “你怎么起来了?“ 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有些突兀。 谢朔沉默地坐着,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 叶谙心口一堵,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嫁了个男人,独守空床的原因,不是输给了外面的莺莺燕燕,而是输给了沙发和落地窗。 ……无话可说。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提高了声调,问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坐那儿干什么?” 谢朔仍旧没搭理她。 “……” 什么臭毛病!叶谙气得脑壳疼,有点不想管他,但想到老爷子和谢柏言的殷切嘱托,还是没能硬下心肠,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都是前世欠下的孽债! 她穿上拖鞋,走到他旁边,好声好气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失眠吗?” 谢朔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只是循着她的声音抬了下眼,仍旧没说话。 叶谙在他身侧坐下,想起谢柏言提过他出车祸伤到眼睛后,偶尔会有头疼的症状出现,于是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谢朔还是沉默。 “我帮你按按?” 叶谙说着,屈腿跪坐起来,伸手去按他的太阳穴。 结果手指才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捉住。 他的手带点儿凉意,脸上神情疲惫而颓丧,找不到一丝生气,好像对什么也不关心。 他将叶谙的手拿开,重新“望向”虚空处,继续沉默。 叶谙看了看被他抓过的手,一时竟生不起气来,无奈抿了抿嘴,起身出了卧室。 许久,她端着一杯加热过的牛奶回来,递到谢朔面前:“我给你煮了杯牛奶,你把它喝了,兴许能睡得好点。” 见他没反应,她直接抓起他的手,去接牛奶杯子。 然而,谢朔却一点都不领情,皱了皱眉,直接推开:“不用。” 因为他的动作,牛奶从杯子里荡出来,洒了一点到叶谙手上。 叶谙彻底怒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大半夜辛辛苦苦给你煮牛奶,你倒好,全泼我手上了!” “烫死我了!”她擦了擦手背,将手伸到他眼前,委屈得不行,“你看,红了一大块,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谢朔自然是看不见的,不过听到她近乎哽咽的嗓音,表情总算有了细微的波动。 大概是怕她真出什么事,他蹙眉道:“柜子里有烫伤药,自己去拿。” 叶谙再次将牛奶递到他手边,语调像是小女孩在趁势撒娇:“那你把牛奶喝了。” 手指碰到杯子外壁,谢朔终于没再拒绝,摸索着接过来,轻抿了一口,随后神情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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