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 颜长倾吓了一跳,赶紧合上了书放至一旁, 然后伸手拿起了狼豪和宣纸,想写几个字静一下,可才举起了笔,那素白的宣纸上竟又出现了崔九儿的模样。 “夫子,您能抱抱九儿么?”纸上的崔九儿说道, 声音又轻柔又软糯。 只见“啪”地一声,一滴墨滴落在纸上, 颜长倾赶紧揉起了案上的宣纸,不敢再写。 他叹了口气,收了笔,然后一路飞纵到翠湖边, 坐到湖边大石上吹起了风,想让自己一团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些。 我这是怎么了?竟是对他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他是自己的学生,还是毓之的弟弟,崔国公府娇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自己缘何这般糊涂,一到他面前就失了理智? 颜长倾伸手用力捶了捶自己的额头,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一想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满心欢喜起来,见了他,更是压抑不住想要拥着他怜爱他的冲动? 思绪一片混乱之中,两个字眼却蓦然在颜长倾的心头蹦了出来,那两个字带着暧昧而又邪恶的气息呼啸而来,在他的心里叫嚣着,纠缠着,想是要将他吞噬一般。 “不,我不是断袖,不是,绝对不是!我不喜欢男子,一点也不!”颜长倾被吓了一跳,心里涌上了惊涛巨浪。 可是九儿明明是个男子啊,自己为何偏偏想要亲近他,怜惜他?颜长倾彻底混乱了。 会不会九儿生得过于阴柔,又生着一副娇痴的性子,自己恍然之中将他当成了了女子? 颜长倾苦苦思索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认为最为合情合理的理由。一定是这样的,他在心中重复了一次,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下次见了九儿,一定要提醒自己他是个男子,是国公府的娇公子,不是娇滴滴的女子,颜长倾暗自下了决心。 “请问夫子在此吗?”身后的竹林内传来一句问话声。 颜长倾站起身朝竹林看去,只见林内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雪青锦衣,墨发高挽,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而飘逸。 “奕王殿下。”颜长倾拱手微微施了一礼。 “夫子轻衫翩然,立于这翠湖边,恍如仙人之姿。”明奕见颜长倾俊颜清冷,飘飘然立于湖边巨石之上,不自自主开口赞道。 “殿下廖赞。不知殿下寻我何事?是解药有下落了吗?”颜长倾仍是面色淡淡的。 “小王这几日颇费了一番周折,甚至动用了多时不用的暗卫,总算寻得一点眉目。”明奕也一步跃至那巨石之上,站在颜长倾身边,眼看着飘渺翠湖道。 “愿闻其祥。”颜长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激动之色。 明奕点点头,开始说起了解药一事的来由。原来五年前,那给皇帝治病的西域神医一夜之间突然从驿所消失不知去向,过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 跟他一起来长城的,只有一个西域随从。那随从眼见主人失踪,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何去何丛。日子一长,身边的银两财物消耗殆尽,那随从不得委身长安无忧楼。 他在无忧楼做了个小倌,那西域人生得貌美异常,又擅于调香催情。一时间在无忧楼倒也拥有了一席之地。说来也怪,短短一月之后,那西域人也蓦然从无忧楼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此事当年在长安城街头巷尾一时传为怪异蹊跷之谈。人们纷纷都说这西域主仆二人定是亵渎了什么神灵,以至于神灵发怒,让他们遭遇了不测。 “夫子,你可猜到那西域人去了哪里?”明奕说到这里,侧过脸看向颜长倾问。 “曾委身无忧楼,生得貌美,又擅调香,此人终还是逃不过皇家的桎梏,必是落入了你那好兄长的手中。”颜长倾语气冷冷地道。 “让夫子见笑了。”明奕有些惭愧的道。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明玉奕彩的奕王殿下,才华满腹,名动京都,可是为何屡屡请求外任远离京城,只做一些无足轻重的巡视之事?”颜长倾看一眼明奕,突然提高声音问道。 明奕闻言脸色微变,半晌才回一句道:“夫子,你真是只是一介书院先生吗?” “殿下先别管长倾是谁。我只问殿下,你,真的甘心吗?”颜长倾质问道,眸中光芒顿现。 “不,奕不会做出兄弟相残,祸及江山之事,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明奕猛然摇头道。 “只怕是殿下念及兄弟之情,可是有人会未必将你当作兄弟看。至于江山,怕也是离祸不远了!”颜长倾的声音,一字一句,带着股冰冷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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