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朵凑近了些,听见柳梓桐嘴里不断重复着几句话,语调中带着几分哀求之意,“不要过来,不要……” “求……” . “姑娘,大姑娘的药熬好了。”红菱端着碗从外头走了进来。 柳梓月抬眼,目光从旁侧的阿秋身上扫过,伸手接过了碗。 她拿着勺搅了搅,“大夫可走了?” “奴婢派人送走了,这汤药大夫特意吩咐奴婢熬的,说是用来安神。” “把她扶起来。” 红菱依言将人扶坐起来,使其头微仰着。 柳梓月坐在床榻边,舀了勺汤药吹了吹,望着这张与自己长得相似的脸不禁沉思起来。 自那日从庙中回来,柳梓桐就一直有些古怪,直至香囊一事戳穿,她便彻底变了样,大夫说她这是心病,逼不得。 香囊一事本是柳梓桐堆积了太久的怨恨所致,她猜到一二,也没太在意,即便香囊里藏着害她的东西,事后她却未曾追究,池塘边的问话也不过是想寻个理由罢了。 可她每日心神不宁的,也不多加言语,不知其想些什么。 事到如今,叫她越加捉摸不透了,或许这心病并非仅是香囊一事,而是另有缘由。 先前她就想过此事,只是方才那些话,究竟是何意? 难不成那日柳梓桐独自下山时碰见了什么歹人?才害她如此模样…… “姑娘,姑娘,汤药可要凉了。” 柳梓月回神,将碗递给了阿秋,“你来喂,若是人醒来可别让她走动,我出去一趟。” 红菱立马站起身,追问道:“姑娘要去哪?可要奴婢陪着?” “不必,我去去就回。” 柳梓桐的屋子离她不远,她走得快,一下子就到了地方,她刚往里进就碰上了柳梓桐的贴身丫鬟碧瑶从里走了出来,见到她后先是一愣,随之屈了屈膝,恭敬道:“二姑娘。” 柳梓月颔首,也不管其他抬脚就往屋内进。 碧瑶跟着进去,以为她要找人,忙道:“大姑娘去夫人那了,这会儿还未归来,二姑娘可要等着?” 柳梓月一心想着自己的事,问她,“你可还记得姐姐那日陪娘去庙里上香穿的哪件衣衫?” 碧瑶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确定地问:“二姑娘要找衣服?” “不错。” 碧瑶虽是疑惑,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奴婢记不清了,不过那日大姑娘回来后就命奴婢将衣物扔了。” 柳梓月神色微变,“为何要扔?” 碧瑶思忖了下,“好像是里衫沾了些血迹,姑娘说是来了葵水,清洗不便叫奴婢直接扔了。” “那日姐姐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大姑娘回来后清洗了一番便睡下了,没同奴婢说什么。” 柳梓月记得那日柳梓桐也是穿了件同自己极为相似的衣衫,那衣衫是生辰日娘送给她二人的,好似自那日后柳梓桐就未曾同她穿过相似的衣服,即便穿了,也会刻意换掉。今日她还未曾见过自己,恰巧穿了同色的衣服结果被柳然认错了,方才柳然将她推倒的行径定是让她想到了些什么,若她没猜错,定是那日下山时她定是碰见了歹人。 柳梓月带着碧瑶回到自己的住处,守在榻边直至柳梓桐醒来,谁料人刚一睁眼就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看向她的双眸含着泪光,“是我错了……我错了……” 柳梓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慰道:“没事了。” “姐姐可还有何处伤到了?” 柳梓桐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柳梓月转头朝着一旁的红菱道:“出去将门关上。” “是。”红菱得令拉着阿秋和碧瑶走了出去,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姐姐有什么话要说?” 柳梓桐闭了闭眼,回想起了先前的事。 陪娘上香的那日她从山上逃走时在半路碰上了原先在街头被柳梓月教训过的混混,那混混认错了人,瞧见她不堪的模样便想借机羞辱她,不过还未进行到底,她人便晕了过去,那混混见这模样怕惹事,抢了她身上贵重的物件便跑了。 她能清楚的记得那混混一边摸着她的身体一边说着下流的话,她一向安分守己,若不是被认错成柳二小姐,她何苦受此委屈。 事后柳梓月受了伤,她去院内探望,瞧着众人围着她关切的样子心中的怨恨便更深了,她装作和平日一样,心里却起了邪念。 她特意缝制了香囊送她,她并非想叫她死,只想也叫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直到莲儿的事发生,她的胆怯害了安儿,又被妹妹识破自己的阴谋,她便彻底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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