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筛子,里面放了药材。 他勾着背,看见二人后将手里的筛子递给身后的小厮,问道:“不知衙差大人找老夫何事?” 荀邺开门见山,“徐大夫,治蛊鼓病的药引可是信石?” “没错。” 徐大夫没想到他会知晓,浑浊的眸子里带着欣赏之意。 赵全疑惑,“那不是毒药吗?” 徐大夫摇摇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非也,这信石亦毒亦药,即能害人也能救人。” 荀邺让赵全将从刘呈家取来的粉末拿了出来,“可是这个?” 徐大夫点了点头,“不错。” “此前可有人来买过此物?” 徐大夫半晌没出声,似乎是没想出来,他解释:“老了,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人赊账的话老夫会记在这里。” 说着,他摊开账本,指着上面道:“都在这了。” 荀邺翻了两页,在上面找到了熟悉的人。 刘呈,三钱信石,赊账十五文。 荀邺放下账本,问道:“治蛊鼓病需三钱信石?” “三钱?用不了那么多。” 荀邺指着上面的名字,“那这人如何买了三钱?” 徐大夫看了一眼,他摸着胡须,努力回忆,“前几日老夫去了他家,瞧着那老夫人得了蛊鼓病,便给了他一钱。” “后来他说家中鼠多成灾,要买些信石洒,便又给了二钱。” 荀邺心中了然,先前在柳府查到的丫鬟尚未找到,而刘呈这有嫌疑,应是欺瞒了些事,说不定二人之间有关系。 想着,他抬脚往外走,正与来人碰上。 两人对上目光,柳梓月先是一愣,待看清人后唇角上弯,眉黛间染上了几分喜色,“荀公子,你怎么在这?” 荀邺应了声,“查些事。” 柳梓月颔首,吩咐一旁的人,“红菱,你去将药取回来。” 这些事原本吩咐给下人做就行,可柳梓月想去找他,便借取药的事出了府,谁曾想没等她找上,倒先碰见了。 柳梓月到底没听许茹的告诫,她上辈子本就嫁给了荀邺,可惜的是没过两月,两人就先后在皇宫葬送了性命。 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补回那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可惜他不记得自己了,可她不在乎,上辈子他苦等了她那么久,她该还他的,终究是要成为他的人,又何须顾忌姑娘家的脸面。 她面上的喜色未尽,见荀邺要走便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 荀邺一僵,抬眼扫向那张白皙的脸庞,她张了张口,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等我。” 赵全眼珠子转的飞快,一直在二人之间流转不停,两人的举动被他全部看在眼里,他待在原地,惊愕地合不拢嘴。 这柳姑娘真是胆大,倒没个大家闺秀矜持的模样。 红菱适时走了出来,抬眼瞧见对面的二人,小声道:“姑娘,药拿好了,咱们可是要回府?” 柳梓月侧目,冲她摇头,“不回。” 红菱摸不清头脑,“姑娘还要去何处?” 柳梓月没回她,反而看向荀邺,笑眯眯地说:“已是晌午,荀公子可否赏脸一同用膳?” 荀邺掀了掀眼皮,眼前的女子此刻正仰着头,水润润的眸子直盯着自己。 二人所站的位置没有遮挡,在春曦映照之下,她周身仿若镀了一层金光,容色看上去颇为明艳,细嫩的肌肤显得愈发白皙,明眸善睐,端的是一副好模样。 荀邺压下思绪,冷静道:“在下还有要事处理,需先走一步。” 柳梓月扯着他衣角的手未松,似乎抓的更紧,她笑道:“再急的事也要用了膳才行,仔细伤了身子,荀公子是大夫总不会不知吧?” 说完,她眼角更弯,月牙似的眼里映着光,“公子多次帮我,怎么说也要应了这份人情不是?难不成是瞧不起我?” 荀邺似乎被说动,他思忖片刻,说道:“那麻烦柳姑娘带路。” 柳梓月松手,呼出一口长气,总算答应了。 她偏头看向荀邺身后的赵全,此人看起来眼生,不过好像前几日与县令一同去过柳府,她问:“这位公子可要同去?” 赵全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摆手,“不了,在下还要回趟衙门回禀县令大人,就不多叨扰了。” 柳梓月朝他挥手,“慢走。” 她来时坐了马车,如今多了荀邺自然不能同乘,便只能走去,直到身上出了细汗,几人才到了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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