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忙便罢了,他是个正经人,想来确实也不会动这些心眼,你去忙的什么?难道就白跑一趟?——你要一定说没有,那你说说,你去这么久,到底干什么去了?前后加起来可有一个月呢,你不说细了,我就不信!” 方寒霄至此了然。 原来是问他打探来了。 只不知他想打探的是哪一方面,毕竟,他们在扬州停留时间不长,忙的事情可着实不少。 延平郡王?凶徒?蒋知府?应巡抚? 方寒霄脑子里转悠着,下笔写:你去刑部看看那一串人犯,便知我们忙的是什么了。 岑永春眼底光芒一闪,但是摇着头,似乎很嫌弃地道:“马上快过年了,我去看犯人干什么,不嫌晦气。再说,都是钦命案犯,哪是想见就见得着的,你只是敷衍我。” 顿了顿,又不经意般问,“我听说,这回揪出来的蛀虫十分厉害,居然包括了一个巡抚?” 这不是什么秘密,方寒霄随意点头。 “于世叔可真是厉害,立这么大功劳,这回官职又能往上动了动吧?”岑永春先夸了一句,才又道,“说到这个,我倒真是想问问,这个巡抚真是被下属咬出来的?没有别的什么?” 方寒霄一笔一划写:别的什么? “就是——”岑永春卡了一下,“就是别的过错什么的,他自己没泄露点什么,纯是被下属连累出来的?那他可真是够背的。” 徐尚宣插嘴:“哪里背,他跟盐枭合作贩私盐啊,这还不够严重?我看他是罪有应得。” 岑永春道:“这不一定吧,我听说他本人还没认罪呢,只是扬州那个知府咬住他不放。” “肯定是有证据的,不然岳父也不能听那知府一面之词,就把他抓回来。”徐尚宣说着向方寒霄,“对吧?” 不等方寒霄做出反应,岑永春抢着道:“话是这么说,这证据恐怕不一定确实,不然,他怎么还敢硬挺着不认呢,早点认了,皇上面前还能求个宽大处理,越挺着,越是惹怒龙颜。” 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徐尚宣不响了,看向方寒霄。 岑永春也看他,跟他确认:“寒霄,你最清楚情况,你来说,我和大舅兄谁说的对?” 方寒霄看看徐尚宣,又看看岑永春。 他亮出一张纸:你们知道证据是什么? 徐尚宣摇头,岑永春点头。 岑永春就便解释:“我听说是本什么账册,账册上有巡抚师爷的手印,对不对?” 方寒霄点头。 对。 也不对。 对的是岑永春的话,不对的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 当然这不是秘密,于星诚奏章中写得明白,身在官场,想打听一定打听得出来,可是,这跟岑永春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去费劲打听? 徐尚宣近水楼台,都只是听说了个大概,细节全不清楚,岑永春关系既远,平常也不见他留心这些朝中事务,忽然地他反而都知道了。 “那就凭这个定不了巡抚的罪啊,手印又不是他本人按的,也许是师爷贪财背主,巡抚只是律下不严呢——除非还有别的证据,”岑永春目光闪烁,“寒霄你说说,有吗?” 徐尚宣抢话:“就算没有,现找也不难吧,这两个人合伙贪那么多钱总得有个去处,把家产一抄不就明白了。” 他跟于星诚跑过一回江南,对实务还有些心得,一张嘴出的主意正经是有用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