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铃铛不会响吗?循着铃声找不就完了?”李凤鸣虽也跟着左顾右盼,却心不在焉。 闻音笑道:“不是圆铃铛,是房檐下挂的风铃。装进锦囊时并无铃心,拿回去后,自家挑选合意的美石做铃心,再由家中主事人亲自装上挂起来。” “你们齐国人,花样还挺多……诶?那里是不是?!”李凤鸣仰头指着高处树梢,眯着眼仔细打量。 “像是。但皇后说有九个响春铃,不表示只有九个锦囊,”闻音想了想,“咱们别管这个,去前头再找找吧?这太高了,我不会爬树。” 李凤鸣玩心大起,开始挽袖子:“我会啊!” “别啊!你好歹是淮王妃,若被人瞧见你爬树,那多不好,”闻音拽住她,“而且,有些锦囊里会装奇怪的东西,就怕白辛苦一趟还惹笑。” “宫里的玩乐,再怎么惹笑也不会很过分吧?”李凤鸣从小没太多机会顽皮,此刻看着四下无人就有点跃跃欲试。 两人都想说服对方,就这么笑嘻嘻拉扯半晌。 跟着就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廉贞和闻音的四哥闻声;另一拨是平成公主等女眷。 李凤鸣先前还没觉得非要这锦囊不可,眼下凭空多了这些竞争者,她心中就突兀蹿起一股胜负欲。 她想也不想,飞身就往树上纵跃—— 自从和亲来齐,每天早上都被辛茴或王府侍卫打得上蹿下跳,那也不是白挨的。 只要她能豁出去,跟个猴也没多大区别。 但突然生出胜负欲的显然不止她一人,游戏场面可不讲什么地位尊卑。 就在李凤鸣刚有动作时,对面的廉贞与闻声也同时跃起。 这两人都是真正高手,李凤鸣双脚离地还没两寸,就极没面子地被他们顺手拍回原地。 闻音急急冲过去扶住李凤鸣,口中恼道:“四哥!你怎么能和淮王妃动手?!” 闻声还算给妹妹面子,听到这声唤,足尖在树干上一点,旋身飘然而下。 人还在半空,冷笑声就兜头甩向闻音:“廉贞也动手了,你怎么光说我?” 其实这话很平常,可闻音自己心虚,总觉自家四哥意有所指,当场就红了脸。 树梢上的廉贞原本已捏着那锦囊,正得意垂眸往下,听见闻声这质问,又看下头的闻音羞得快要燃起来,这就隐约品出点奇怪意味。 心头微震,脚下晃了晃,他便从树梢落下。 闻声自动退出,廉贞功亏一篑,这让平成公主看到了机会。 她扬声笑喊:“钟情!” 钟情是执金吾钟辂家的侄女儿,年方十五,自幼习武,这在雍京贵女中很少见。 小姑娘英姿飒飒,极富朝气。 李凤鸣不确定自己打不打得过她,再看着廉贞重新跳了起来,心中正发急。 猛地瞥见又来了新一拨人,其中有道熟悉的身影,她脑子一热,便脱口喊帮手:“萧明彻!” 喊完话音尚未落地,她便立刻助跑腾空。 几乎就在瞬间,一道玄色身影便掠风而来,单手凌空托住李凤鸣的腰身助力。 就这样,李凤鸣与廉贞、钟情几乎同时碰到那锦囊。 萧明彻眼疾手快,非常不客气地左踹廉贞、右挥钟情,最终确保李凤鸣得偿所愿。 取了锦囊落地后,李凤鸣假惺惺眯眼笑,对廉贞和钟情抱拳:“是我喊了帮手,胜之不武,多有得罪。” 说着还用手肘碰了碰萧明彻。 萧明彻松开环在她身上的手,惯例冷漠脸:“承让。” 新年节下,年轻人凑到一起热闹玩个趣而已,胜负已出,大家都很有风度。 廉贞爽朗笑笑:“王妃哪里话。不过我可得说清楚,绝非我技不如人,实在是没料到淮王殿下会出手。” “淮王妃不必客气,”钟情也落落大方地还礼,“淮王殿下于万军之中取敌首级都轻而易举的,我输得不冤。” 萧明彻是和大长公主等人同来的。 在齐国风俗里,这种游戏玩乐通常只有年轻小辈参与。 大长公主是齐帝的妹妹,高着一辈,身份也贵重,按理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她不但来了,还要“主持大局”。 大长公主似笑非笑,瞟了李凤鸣一眼,最终看向萧明彻。 “老五,钟家小姑娘这么敬重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锦囊便让给她吧?” 大长公主这话偏心得莫名其妙,别说李凤鸣了,连一旁的平成公主都愣了愣。 在场无人接话,林中只能听到令人尴尬的风声。 未几,萧明彻转头看向李凤鸣:“给她。” 钟情尚未成年,说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孩儿。这众目睽睽之下,萧明彻既说出口,李凤鸣就根本没得选。 但她心里并不太愿意,所以一时没应声。 在李凤鸣惊讶的瞪视下,萧明彻从她手中抽走那个锦囊,隔空抛给了目瞪口呆的钟情。 李凤鸣看看那接下锦囊就红了脸的小姑娘,再看看直视对方的萧明彻,心中震惊控诉:还能不能做点人事了?这么小的姑娘你也去撩拨人家?! 萧明彻略偏头凑到她耳边,轻道:“回去再解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