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蓁蓁推开办公室的门,面带微笑地问道:“你好,请问是司厂长吗?” 司亚任见一个年轻貌美打扮时髦的女子找自己,立马满怀期待地站了起来:“你好,您是来订货的吗?” 蓁蓁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是华国社记者李明蓁,我们社最近想做一个通讯稿件,通过研究分析企业现状,来看一下在改革开放快速发展的形势下什么样的企业才能发展的更好。” 一听这个命题,司亚任顿时苦了脸:“那我们厂指定是负面典型了,频临破产的那种。” 蓁蓁已经掏出了纸和笔:“请问你觉得如今做企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司亚任挠了挠头:“过去我们就按照国家的指示生产绿军装、列宁装啥的,反正一年四季都是这些玩意,也不愁卖不出去。现在也不知道该生产啥,我们仓库里积压的服装一件也卖不出,连过去一直合作的供销社、商店也不愿意进我们的货,说是颜色样式和石墙一样单调,我就不明白了,过去穿了那么多年,人人都以穿这样的衣服为荣,咋现在就单调不时兴了呢?” 蓁蓁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和以前自己接受的家具厂的原厂长一个脑回路,总是墨守陈规,没有丝毫的创新意识。 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有个人倾诉了,司厂长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三个小时,从过去的辉煌讲到今天的落魄,足足灌了五杯水才终于闭上了嘴。蓁蓁此时已经记了满满的十页纸了,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她合上本子,笑着问道:“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你们库存积压的衣服?” “行,这有啥不能看的。”司亚任爽快地站了起来:“你们记者接触的人多,说不定还能帮我推销出去呢。” 司亚任带着蓁蓁来到仓库,里面堆着一包又一包衣服,司亚任随意地打开一包抽出来一件:“你看我们这白衬衣质量多好,以前这大姑娘小媳妇的不都喜欢买一件配军装裤穿,多气派啊。” 蓁蓁看着肥的没型的衬衣,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都不流行穿军装裤了,就是衬衣女孩子也不喜欢这种样式的了。”司亚任又挠了挠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蓁蓁想起马上要在国内上映的日本电视剧《血疑》,当年这部电视剧火了带热了幸子衫,基本上年轻的姑娘人手一件,还得减掉长发梳一个幸子头才好意思说自己是时髦的。 蓁蓁微微挑了下眉毛,若无其事地问道:“司厂长,你们这衬衣往出批货多少钱一件啊?” 司亚任叹了口气:“一块钱一件,其实这个价格也不算贵,你看我们衬衣质量好啊,你看看这布料这质量,多少年都不带穿坏的。” 蓁蓁点了点头,这个价确实不算贵,外面卖的衬衣只不过略微得体一些,都得卖三块钱呢。拿起一件衬衣,蓁蓁打着自己的小盘算:“司厂长,如果这些库存都有人要,但是需要改一动一些样式,一件得加多少钱?” 司亚任惊喜地看着蓁蓁:“你知道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衣服?需要加什么样的东西,改动大不大?” 蓁蓁拿起笔快速地在本子上画出一件短袖“幸子衫”来,拿给司亚任看:“需要把翻领改成立领,上面有飘带需要系花,胸前有一对刺绣,肩上需要带一些褶。” 司亚任微微皱起了眉头:“等于要翻新重做了,不过我们反正现在也没活,资金也运转不起来,要是能马上签订合同并预付一半的定金,我一件只加三毛钱就行。”生怕生意做不成,司亚任连忙又解释了一句:“这三毛钱完全是因为刺绣的原因,人工水电啥的都没算里头。但凡厂子情形好一点,我也不能出这么低的价格。” 蓁蓁笑着收回了本子:“我知道司厂长的意思,不过我也是听我一个亲戚偶尔提起,我回家和他说说,成不成我也拿不准,得让他来和你详谈。” “哎呀,多谢你啊小李同志。”司亚任激动地握住了蓁蓁的手:“我们厂子的生死存亡就拜托您了,请您一定得费心。” 蓁蓁笑了笑:“只要能保证质量,这种双赢的生意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蓁蓁客气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谢谢您能接受我的采访。” “别走啊,这正好到饭点了,在我们食堂吃吧。”司亚任对华国社这个小记者印象特别好,一个劲儿的热情邀请她尝尝厂里食堂的菜:“今天中午我们食堂应该有肉菜,我让师傅单给你做一个鸡腿。” “不用了。”蓁蓁连忙拒绝了:“我们出来采访也是有规定的,真的不能在这里吃饭。” 一听说有规定,司亚任也不敢多劝了,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顿饭在连累了人家小姑娘的前程,眼瞅着蓁蓁就要走了,司亚任一路送到大门外,眼巴巴地问道:“那个,你说要衣服那个人啥时候来厂里订货啊?” 蓁蓁想了想说:“最早今天下午,最晚明天白天,我会告诉他带着钱来的。” 一听这话,司亚任顿时和吃了个定心丸似的松了口气,使劲地朝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