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谁敢小瞧? 所以,收到请柬的不用说,全都带着贺礼来喝满月酒,没收到请柬的也有不少人直接拎着贺礼来喝满月酒。一时间大云帝都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除了高头大马便是青呢官轿,连带着那些商贩走卒都跟着起哄,高声喧嚷叫卖也比往日更欢实了些。 皇上的圣旨是巳时到的,随着新任的乾元殿掌案太监张随喜一声尖细的公鸭嗓:“圣旨到!”宁侯府里喧嚷的人们渐渐地安静下来。 有下人匆匆报进去,着正红色二等郡候官袍器宇轩昂卫侯爷带着一身正红色绣祥云仙鹤纹一品夫人宫装的姚燕语并肩走了出来,姚燕语怀里抱着一个松花绿色的襁褓,襁褓里是刚出满月的小奶娃依依。 侯府门口三声炮响,卫章偕夫人齐齐跪倒在香案跟前。在场所有官员全都陪同着卫氏夫妇跪在了地上。张随喜便捧着明黄色绣双龙戏珠的圣旨上前宣读圣旨。 卫章对圣旨的内容早就有数,所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但其他来贺喜的官员们却摸不清门路,听完了圣旨之后大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在卫章朗声叩谢皇恩的时候,忍不住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且有些跪在边缘角落的都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儿?宁侯刚满月的嫡长女被皇上钦封为县主了? ——圣旨是这么说的呀!不过,这也太…… ——啊呀!卫侯爷真是圣眷隆宠,无人能及啊! ——县主的封号虽然常有,可刚满月的小娃娃就得此封号的却不多啊! ——出了云霓大长公主的嫡次女有过如此殊荣之外,我大云朝还没有第二个! ——皇上对卫侯爷真是倚重啊! ——不错,以后还是要抱紧卫侯爷的大腿了! ——呸!卫侯爷再忠勇,能比得过镇国公去? ——此一时彼一时了! ——走着瞧吧!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闭上你的乌鸦嘴!卫侯爷那点对不住你? ——放肆!我等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家国天下所忧所虑! ——就是,我们又不是他宁侯的食客,自然不会奉他为主! …… 边边角角里的人窃窃私语,自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很小而且又趁乱,所以不会有人在关注,殊不知宁侯府的每个角落都有特别安排,他们每个人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原样不变的被传向两个方向:一个是宁侯卫章的耳朵里,另一个自然是皇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位年轻皇帝的耳朵。 皇上站在龙案跟前,手握一只白玉紫毫,蘸浓墨,挥笔意,一气呵成,写成一个龙飞凤舞的‘谋’字。写完之后,也不急着放笔,而是单手掐腰站在龙案跟前,仔细的品味着自己的墨宝。 原本正在跟前汇报的张随喜见状忙住了嘴,不敢打扰皇上自我品评的兴致。 “嗯?怎么不讲了。”皇上过了半晌才发现张随喜没继续说下去,便随意的问了一句。 “回皇上,也无非就是这样的话,有的人认为宁侯圣眷正隆,应该抱紧他的臭脚,另有少数的人则认为宁侯功高盖主,水满则溢,皇上给他这样的封赏,实际上是准备拿他开刀……” “放屁!”皇上陡然变色,手里的白玉紫毫啪的一声丢在龙案上,怒道:“在那些人的眼里,朕就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么?!” “皇上息怒。”张随喜自幼陪伴皇上一起读书练武,肚子里也装了不少墨水,此时见皇上动怒,忙劝道:“皇上初登大宝,臣子们心里忐忑也是常理。这些人在私下里悄悄议论,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官职前程。若说妄议陛下,那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皇上明察秋毫,乾纲独断,何必为了这些琐事生气。” 听了这话,皇上心里的气消了些,但终究有些愤愤不平。 沉思片刻之后,却又忽然笑了:“你说,朕现在去宁侯府讨杯满月酒喝,那些大臣们会是什么嘴脸?” “这……”张随喜犹豫着回道:“回皇上,若皇上真的要走这一趟,怕是会让那些趋附者更趋附之心胜,而惶恐者必对宁侯避如蛇蝎吧。”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如此说来,朕倒是有些期待了。” “皇上?”张随喜惊讶的抬头,心想皇上不会真的要去宁侯府吧? “来人,更衣!”皇上忽然转身往后殿走去,留下张随喜一个人站在那里追悔莫及——早知道皇上想要出宫,他就应该劝着点,实在不该煽风点火!这回好了,宫外形势复杂,若是有什么差错,自己一家百十口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与此同时,宁侯府里觥筹交错,笑语喧天。 诚王府云琨,燕王府云珩,定北候苏玉平,镇国公府勇毅候和韩二公子,安逸侯世子周承阳等几位身份超然的侯爷世子们坐了首席,众人素日又跟卫章交好,知道他千杯不醉的本事,这回自然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