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 我心头有些发急,结果身体先于大脑反应,人就直截了当地跪在了王后娘亲的身前。毕竟跪天跪地跪爹娘,我回过神来,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索性就这么着了。只这,约莫是不小心磕重了,落地的膝上已然蹿出疼意,还不轻。 无奈,继腿软之后,又添新伤了。 到底不是该分神的时候,我咬着牙低下头。想我这嚣张狂妄的半辈子,似乎并没有求过谁,可现在—— “母后,我求您了。” 实在是没法子了。 无论是王后娘亲,还是赵辰鞅,都没能料到我会有此一举,而后者,更是尤为的惊诧,那看着我的眼,好似都变了光。 是为了柳夏才这样的吧。 只是这一跪,难道便能使王后回心转意了吗,能吗,也许能吧,毕竟,早就听说了,这女子是王后尤其疼爱的儿媳。 …… 我并没多想他俩的心绪,不过是斟酌着对王后娘亲一番劝:“因着当年的那桩事,已经害了个柳云天,如今,偏又搭上柳夏一条命,这不是柳家活该如此,而是那个幕后之人着实可恶。” 【作者题外话】:莫名觉得柳夏跟打酱油的太子很有基情啊 ☆、第250章 有弄这么狠吗 王后娘亲听至一半,便决然地转过身去。 说到底,柳云天为救襁褓中的我而死,多少,我也是欠着柳家的,而王后娘亲的心里头,应该也未曾好过吧。 于是,我又接着道:“我体谅您的难言之隐,如此相求,确实是勉强您了,但是母后,世间情义不可负,天地公道总要还,我此来为柳夏,却也不仅仅是为柳夏,而这事除了求您,我已无路可走。” 不仅仅是为柳夏。 赵辰鞅以为是指当年被劫走的赵炎,他的四弟,王后娘亲却清楚,这说的是我。之前她曾问过我的,为何要执着于陈年旧事,而我告诉她,因为不甘心,不甘心那颠沛流离的十几年。 之所以当时没有追问,是因着不想逼她,且我又不急,觉得凭着自个儿,便可以慢慢地将人给揪出来。但柳夏的死,却使得我连一时半刻,都等不下去了。 究竟是谁。 我现在就要知道。 或许是生了效,王后娘亲的身形,因着这几句僵了一下,紧随着,是纠结万分的欲言又止:“我,我……” “我也求您了。”又是扑通一声,赵辰鞅也朝着面前人跪下了,那语气如其背脊一样,挺得直硬,微顿后,这人还补上了一声,“母后。” 过往,由着礼数,他倒是也唤过这俩字的,却都不如今日这一声来得诚挚。 我埋着脑袋,他昂着头,王后娘亲则闭眼背对着,周身发颤。 此等缄默中,时间渐渐地流走。我与赵辰鞅都太急切,只觉寻不到答案的每个时刻,都好似被人一刀,又一刀地削在心口上。 直到王后娘亲再次开口,但她却说:“非是我不愿,只是,我也无路可走啊。” 求也无用么。 总不能摸刀子架在娘亲的脖子上。 …… “你们都回吧。” 这是最后的话,王后娘亲一撂完,便揉着眉棱骨后的穴位走开,进了内室,显而易见的回避。 独留下我与赵辰鞅跪在冷硬的地上,抬眼,彼此一望,而后同时呼出了一声叹,其实,我俩也未曾笃定,此来便能得个答复,但这难得的希望仍是落空,终是不免满心的怅然。现在,还真是死路一条了,但纵使是死路,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得走下去,不是吗? 只今儿算是白来了。 赵辰鞅收整好情绪后站起了身,那袖中的手指微拢,竟是不大自然地朝我伸了来,约莫是想扶我一把。 但我与他不算熟识,这番好意,着实不好受下,且扶一把,不就摸上小手了,嗯,男女授受不亲,姑奶奶家里可是有个醋坛子的。 简单道下一声多谢。 单手撑着地儿,我便自个儿站起了身,且理了理起着皱褶的衣衫。而他被我谢绝,倒也不觉尴尬,袖摆落下,赵辰鞅想了想,仍是询了我一句:“你,可还有什么法子?” 额。 怎么一个二个的,偏是都来问我呢,程妖是,赵辰鞅也是,我这身上,莫名地就让人给丢了几重压力,委实烦心。 “暂时没有。”无奈回话,我忍着膝上断续的疼意,不再逗留于此。 赵辰鞅也随着我往殿外走着,俩人周身的压抑混杂在一起,这骇人的气息,直吓得殿外的丫鬟连一句合礼的话都不敢讲出口。别过之际,他问我,可要一齐前往少将军府。 本是想应下的。 但我这转念一想,昨个儿半夜便去瞧过了,不仅替人做了些吃食,还搁一旁劝过两三声,奈何无用,这再去,不过是于沉重哀痛的氛围中,再提醒一遭自己的无能。 而与其这般,倒不如去跑几趟四魂幡,多做些实事来得好。 微微摇头,婉拒了他的相请,我朝自家的车夫挥了挥手,他便驾着马车靠了过来。一手撩开帘子,踩上车的脚一顿,我回头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