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着言大夫受下的伤,我竟是有点想鞭尸泄愤了。 没忍住地抬手,指尖已经爬上了肩头的那一道长口子,薄薄的一层痂,糙糙的触感,膈应得让人想抠个干净,但我知道,要是真那么干了,只会惹得鲜血复流,然后,又生一层新痂,恢复得愈发缓慢。 “还疼么?”吞下最后一口水,我看着指尖所及,瘪着嘴道。 言悔稍愣,将空杯搁在旁边的小凳上,侧头掠过几眼身上的伤,而后捉下我的手轻轻一拉。 他小心翼翼地拥来,没有压着半分我身前的伤。 耳鬓若有似无地厮磨着。 他开口的时候,泛热的气息便顺势溜进了我的耳里。 我将那独个的字在心间拼在一起,是他显着几分急切的答非所问:“我爱你。” 刹那的万紫千红。 猝不及防的,又一次动心。 下颌抵在言悔的肩头,我努力向上看着,短短一瞬蓄积起的眼泪,发了疯地想往外跑,却是被我硬生生地憋在了眼底,就是不想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好看。 腰上环着某人的手臂,后脑勺覆着某人的大掌。 他又接着说:“你怎么可以,比我爱你,还要爱我得多。” “洛玫,没有下次了,再不准拦在我身前了。” “你是我的妻,该是我护着你的。” “再没有下次了,听见没。” …… 一如既往的,言大夫的罗里吧嗦。 我想,打我刚醒来时,若非有旁人在,这人怕是早就对我这般念叨了。 明明在听见那么动人的仨字后,我都忍住了,怎么偏是栽在言大夫心疼的一句又一句里,决了堤。 言悔的肩上湿了大片。 他感觉得到。 “听见没。”加重语气,言悔又问了一遍,他要答案。 我擤着鼻子,狠狠地将眼泪通通抹在了他的衣衫上,然后使了劲地推开人,便是坚决地一句:“没听见!” 顾着伤,言大夫被我一推就让开了。 他肃然地对上我。 我则不服输地瞪回去,眼里仍漾着水光。 不可否认,言大夫的话着实令我感动,但是,也未免太过的霸道,凭什么就没有下次了,凭什么就许他护着我,不许我护着他。 该有的坚持,怎么也不能妥协。 别过头,我执着地抗议:“姑奶奶我心甘情愿的,你管不着。” 贼兮兮的余光一瞟,果然,言某人又要开口了。 “啊哟——”机智开嚎。 然而言大夫直接看穿了我的刻意,他没有搭理,我自然也装不下去。 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听人讲。 他倒是不再盯着我,而是抓着我的手,扣在掌心,低着眼道:“洛玫,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爹娘,有亲妹妹,有好兄弟,他们都需要你,可是我呢……” 微妙的停顿,让我的精神不由集中。 言悔的睫毛轻扇了一下,然后他接着说:“你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唯一的牵绊,我就只有你了。”所以,你可以失去我,但是我,绝不可以没有你。 此话一落。 他的眼又郑重其事地抬起,唇间再没滑出半个音。 不期然地再次对上视线,我是彻底的哑口无言。 言大夫的话。 似乎有点道理。 又好像狗屁不通。 在脑海里撞来撞去,直让我头疼,真的疼。 按着脑袋一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