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安安静静。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夏文衍看了这么多年的书,用上了一句,富有深意。 当初聂瑛待公主之心是真的,只是现在这颗心给了别人。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最容易变化的。 夏文衍侧身向乔氏道:“夫人,不如你明日进宫和太孙妃通通气,万一……”夏文衍安抚的目向坐立不安的史氏和夏尔敏:“万一宫里追究起来,太孙妃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这是隐晦的说法,万一宫里追究到了夏尔敏头上,让夏语澹及时说上话,说辞夏文衍都为夏语澹想好了:“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乔氏讽刺的看着史氏,道:“好一个二弟妹,时时以女戒自律,以女德自守。教一个黄花大姑娘在公主面前,宣扬一个男子的德行,这是一个贞静守节的女子,该有的品性吗?若实言就罢了,纯属欺上之言,酿成公主现在婚姻的不幸……故心?聂家的小子何曾有心,你们看上他家的权势,用公主做交易攀上了他家,我可看不上他家。一家子男人,都是见色易意的东西!” 乔氏起身拂袖而去。留下史氏和夏尔敏,羞得面色通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憋屈 把乔氏和夏语澹面上的母女关系放一边,就是亲生女儿住在宫里,乔氏都不会去说这句话。 乔氏平生,最恨以色事人勾引爷们儿的女人。勾引自己的爷们儿乔氏恨,勾引别人家的爷们儿乔氏也恨。淇国公府和营陵侯府算是世交,乔氏就是去世多年的聂家太夫人的世侄女,幼时的乔氏见多了男人们见一个爱一个,尤其这个老营陵侯,最是风流。 什么‘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根本就没有心! 他们需要一个高贵端庄的女人来充当门面,门后面藏污纳垢。 老营陵侯当堂杀死白氏的事传开,乔氏只觉得痛快。果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聂家被那些以色事人的愚蠢女人给毁了。 从聂家太夫人过世后,乔氏就看不上聂家了,甚至也警告过二房不要和聂家往来,可是二房不听。乔氏以强势的娘家在夏家立身,史氏以服从男人的妇德在夏家立身,甚至背后指责乔氏偏执,枉顾家族的利益。 乔氏是偏执了,不顾大局,二房又怎么样了,出事了知道来求人,乔氏绝不会管。从二房紧抱了营陵侯府的大腿,乔氏连二房也看不上眼了。 乔氏甩袖离开,恰巧夏尔彤从怡然居出来,急切的问:“母亲,大姐姐怎么突然从娘家回来了,还面有泪痕,是大姐夫欺负大姐姐了?” 夏尔彤以嫡女的姿态,夏尔钏夏语澹这样的她瞧不上眼,同是嫡出又为长姐的夏尔敏,夏尔彤还是拿她当姐姐待的。 乔氏牵起夏尔彤的手,把她拉回怡然居,面上是笑着的:“你也大了,有些话过了脑子再说。我们家里出了太孙妃,工部尚书致仕了,潘家老爷想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这会子潘家敢给你大姐姐不痛快?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夏尔彤不解其意,乔氏把夏尔敏做的事情告诉她,夏尔彤还是不解其中的厉害,道:“大姐姐说错了几句话,难道皇家要因为这几句问罪于大姐姐?” “是几句话吗?”乔氏摩擦着夏尔彤的脸,这会儿屋里没有别人,乔氏直接道:“我不曾以为母之心待夏尔凝,二房的人,也十几年没把夏尔凝那个侄女放在心上,这会儿出了事,略过皇后娘娘不提找太孙妃,为什么?” “为什么?”夏尔彤反问。 乔氏嘲笑道:“因为远近亲疏,因为心虚。夏尔敏蒙蔽了平都公主,侄孙女蒙蔽了亲孙女,求到皇后面前,夏尔敏是找死。比较之下,他们觉得向太孙妃更好开口罢了。” 夏尔彤脸上不屑道:“她有什么本事……” “收起你的神色!”乔氏忽然严厉的对夏尔彤道:“一个丫鬟,何以另聂家倾倒?你大姐姐又为何满脸泪痕?你不会细想吗!” 夏尔彤抿着嘴巴,一脸委屈。 “我的傻女儿。”乔氏捧着夏尔彤的头,有些无奈道:“聂家对平都公主不敬,才敢在公主怀有身孕的时候,弄出一个贱婢。公主是聂家的媳妇吗?不是,公主是皇上赐予聂家的恩德。在恩德之下聂家还要生出不敬之心,这样的臣子,还有臣子之德吗?至于夏尔敏,她和平都公主十年相伴之情,又有表姐妹的亲戚情分,平都公主才对她说的话不做他想,结果呢,平都公主只是他们手上的一注筹码。” “所有的祸患,都是从不敬开始的。先对公主不敬,而后……当敬畏全部消失,离乱臣贼子也不远了。” 明明是告诫的话,乔氏说出来,带着致命的诱惑,差点蛊惑了心智。乔氏抚着自己的胸口,舒缓了一口气接着道:“所以你再也不要用刚才的神色说起夏尔凝,她已经是太孙妃了。她有什么本事呢?先有谷家来认亲,后香岚死在了石榴院,她还能顺利嫁出去,这就是她的本事了!” 从香岚死后,乔氏就开始正视夏语澹了,她身后的男人有本事,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本事。 夏尔彤吸了吸酸楚的鼻子,眼泪默默的掉下来。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