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 李禄摆手:“万万不可。” ☆、着火 大殿二屋阁楼上, 窗沿上绿箩微颤,他渐渐靠近,将烟云搂在怀中, 头一回如此亲近,唇到她耳侧, 轻声道:“但我有个好办法,能叫我不必死,可我得你帮我。” 再一阵悄声耳语,烟云下意识摇头:“不行,皇后娘娘待我极好的, 皇上也是个明君,咱不能这样。” 李禄再一把将烟云揽过去,道:“我只问你,皇后是如何入的宫?” 烟云比如今宫里大多数的人更清楚,皇帝当年拿陆轻歌逼迫陆敏入宫, 就算陆敏后来做了皇后,还是人人称道的贤后,但帝后二人一直颇为疏离。 李禄看烟云有些松动了,又道:“我并非要你杀他,杀他的会是皇后。他们本是一对怨偶, 皇后苦忍十年,如今太子都已入明德殿,满朝臣工无不称赞,我们是时候该叫皇后逃开那份禁锢了, 对不对?” 烟云闭了闭眼,满脸为难。她犹还记得陆轻歌疯疯颠颠时不停的喊:“我的麻姑被赵穆那厮抓走了,我可怜的麻姑。” 没有成过亲,没有过婚姻,没有与异性有过鱼水相欢的两个人,不知道鱼水相欢可以调和生与死的矛盾,相对看了片刻,烟云咬牙道:“好,我帮你,也帮皇后一把。” * 皇帝和长公主聊的,不过是些道教中炼丹砂,修身养性,以及辟谷断食之事。 他上辈子自出家之后就断了荤,这辈子亦是,但如今已归到凡夫俗子的行列,行军路上兴起,生啖鹿肉也是常有之事,觉得人就该顺应天道成自然,该食荤时食荤,该茹素时茹素,不该一味拘着,也不该刻意放纵。 当然,说这话的原因,也是玉真长公主近些年身体不好,想劝她吃些荤,补补身体而已。 有个小道姑端了清酒与果品上来,深青色的道姑衫子,发顶结髻,插支竹簪,微欠腰侧坐在蒲团上,露出青衣下纯白的棉衬裙来,一双手儿骨肉丰匀,颇有几分好看,款款的摆着果品与酒。 中元恰是瓜果盛产之时,玉黄的巴梨,紫色的葡萄,砌成块湃着冰的甜瓜,早熟的柿子,满满摆了一桌。另有两盏清酒,玉真长公主因肠胃弱,如今生冷不食,酒也不沾,指着烟云道:“给皇上斟上即可,师父不喝它。” 烟云斟了酒,捧给皇帝。因她眉眼颇有几分肖似陆敏,赵穆不由多看了一眼,赞道:“姑母膝下这些小道姑们道是很不错。” 玉真长公主不理俗务,也坐的有些累了,指着烟云道:“你陪皇上聊会儿,师父得去歇会儿了。” 若是寻常的妇人,赵穆拂袖就走。但烟云是个道姑,看起来性子冷清,恰此刻他又有闲暇,颇想喝一杯,遂指着玉真长公主的位子道:“坐!” 果酒,香气浓郁,但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还是当年二哥赵秩到兴善寺逼他喝鹿血酒时,他闻到过。 赵穆接过酒盏,盯着对面的小道姑看了片刻,一饮而尽。以他得来的消息,这小道姑当是李禄在宫里的对食。 烟云也颇有几分拘谨,再替皇帝斟了一杯,并不言语,别过头坐着。 李禄仍隐在大殿二层的阁楼上。毕竟跟随了近十年,于皇帝来说,他不过一个随手一用的阉人而已,与朱笔,砚台墨汁没什么两样,但于他来说,皇帝就是罩在头顶的那片天,二十四时,十二节气,他皆当成晴雨表来揣摩。 他了解皇帝十分之九,皇帝了解他,千分不及一。 所以李禄知道,那躲在垂柳后伸个小帕子,半路装晕装崴脚的,在皇帝眼里,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他喜欢的,是外表端庄,骨子里清高,淡泊名利,脱尘出俗的那种少女。 而烟云虽已二十多岁,长年修道,外貌宛如十八,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处子。 果然,皇帝又饮了一杯,虽无言,但也松了腿脚,僧袍下明黄色的绸裤皱褶懒懒,一条长腿大剌剌的劈着,问道:“入宫几年了?“ 烟云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烛光下眸如清水:“回皇上,贫道自八岁入宫,已历十六年矣。” 皇帝淡淡说道:“皇后头一回入宫,也是你的年纪。” 真正的男人,不比李禄那种阉人没什么威胁性,虽懒懒坐着,相距遥远,但周身那股男子独有的气味,以及那双永远锐亮似鹰的眸子,逼慑太甚,烟云连头都不敢抬。 如此对坐半个时辰,遥遥可见护国天王寺灯火昼亮,最后一场法事开始了。红衣的僧人们自大殿两侧鱼贯而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