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社会地位,怎能轻易舍弃? 她接过那箱子,一笑:“难道奴婢如今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皇帝一只粗砾砾的手抚过,忽而凑了过来,沙声问道:“好了不曾?” 陆敏连忙摇头:“才三天而已,至少还得再等一日。” 并肩躺在床上,皇帝有一腔的欢喜,身边的女官却是满怀的思家之情。 皇帝正是最贪的年纪,又才尝过肉滋味,舍不得就此住手,没把个陆敏揉搓死。 并肩躺了许久,忽而,皇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陆敏才入梦乡,叫他吓醒,也坐了起来,“可是到时辰要上朝了?要不要奴婢给您准备衣服,叫小内侍们进来?” 皇帝直挺挺坐了许久,黑暗中呼吸淡淡,过了许久,说道:“睡吧!” 陆敏被他吵走了困意,又心不定,起床引了盏灯出去看铜漏,那上面的刻度才刚入更。她在大殿里走了几步,坐在正殿的椅子上闷了片刻,手揉到椅背上的螭纹花饰,忽而想了起来,这是上辈子赵稷被一剑钉死的那张凳子。 她起身,尽量无声的进屋,皇帝拉开了窗扇,冷风直灌的屋子里,他依旧直挺挺在窗前坐着。 陆敏觉得,他此时心里想的,应该也是上辈子死在这间大殿里的赵稷。那是她上辈子的丈夫,也曾涉鱼水,那时候她还没有如今放得开,但在男人的心里,一次和十次,或者百次,其性质是一样的。 她摸黑找到小棉袄儿往身上套着,柔声道:“这终归不是正经的住处,奴婢通知郭旭,叫他准备一下,咱们回麟德殿,如何?” 皇帝伸手,虽轻柔,但不容抗拒。拉陆敏坐到了木炕上,他热手渥上她两只冻的生冷的脚,沙声道:“真凉!” 窗外雪落的大了,风呼呼的刮着。建筑空旷的皇宫里,风也格外肆虐,仿如狼嚎鬼叫一般。陆敏为了避风,往后仰了仰身子,伸直两腿在皇帝的腿窝里,斜倚到了墙上。 皇帝一直揉捏着陆敏那只足弓非常弯的脚,比之小时候他坐在太皇太后的身侧偷偷摸的时候,这双足大的并不多,仍还是当时那样的柔软。 他道:“小麻姑大约在想,这个可恶的皇帝,定然又是在吃前世的恶醋,或者不定又把傅图叫来,三更半夜出宫揍一回豫亲王,将他打个鼻青脸肿。” 陆敏担心的恰就是这个。只是叫他自己这样一形容,活灵活现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恰是!” 皇帝也笑,忽而低头,在她圆圆的脚拇指上轻咬一口:“你这揣摩上意的功夫,远远不及李禄十分之一。” 陆敏怕他咬耳朵,更怕他咬脚趾,呀一声抽回了脚,皇帝随即带着被子扑了过来。 冷到牙都打颤,皇帝舌尖自耳廓处拂过,两根手指,如蜗牛的触脚一般,一点点从她腰腹缓缓走上来,走到她惴惴而跳的心窝处时,两指轻轻打滑,划了个圈儿:“朕只是半夜梦回,不知道这世间可有一条路,能让朕像当年在竹溪一样,重新走进小麻姑的心里。” 陆敏勾手拉他压趴在自己身上,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儿软软:“皇上此刻在奴婢身边,当然也在奴婢心里,您又何必多想了?” 她不想把心给他,可他蛮横的盘踞在她心里,赶又赶不走,爱又爱不得。 皇帝握了握她的手,翻身躺到了床上,关上窗户,总算是睡稳了。 * 事实上皇帝和陆敏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次日陆高峰上朝,全然未提请陆敏出宫一事,重新接过三军教头一职,认认真真做起了京城防戌。 腊月是皇宫里大扫除的日子,陆敏带着金铃与秀兰几个姑姑,要赶在小年之前将整个麟德殿清扫一遍。从横梁到井口天花,再到每一处屏风、格扇,多宝格,全部细细清扫,意在除陈去晦。 忙到下午,几个姑姑正挤在东偏殿里围着炭炉吃茶点,外面春豆儿来报说,李灵芸来了,她闹着要见皇上,正在麟德殿后殿处大吵大闹。 陆敏放下茶碗出门,秀兰与金铃几个自然也跟了出来。 李灵芸跪在汉白玉的台阶上,一袭素缟,头上只绾着个道姑髻,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哭的两只眼儿红红,抬头见是陆敏,两只眼里往外喷着火,咬牙道:“贱婢,当初皇上金口御言,得荫沉木屏风者得后位,我三十万丙两银子买了那尊荫沉木屏风,那皇后之位就是我的。 你不过一个以色事君,狐媚君前的贱婢,我没什么话与你说,我要见皇上。” 金铃搬了把椅子出来,陆敏便在那椅子上会了。金铃又将她的茶碗端了出来,陆敏揭了过来,捧在怀中暖手,淡淡道:“李良女,当日你和余良女在太液仙境几番见皇上,我都在场。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皇上说过,得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