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比余宝珠早一步进皇宫,再又比余宝珠更早般出太液仙境,若赵穆皆答应,那李灵芸就是当仁不让的皇后待遇了。 赵穆居然回头:“陆姑姑的意思呢?可否?” 陆敏最近渐渐有些瞧出来了,就像当初季雍无银,赵穆非得要她掏小荷包儿一样,凡有这些琐事,他开口征询一句她的意见,应该是想在朝臣和后宫众妃面前,替她多播些恩德。 若她吐口一句叫李灵芸搬出去,李灵芸就会记她的情份。 虽赵穆屡屡说李灵芸和余宝珠都会死,但瞧他如今待两个良女的样子,只怕两个良女要死,也是自然老死的。 陆敏觉得赵穆在待女人上,还不如敬帝。敬帝至少还知道专宠陆轻歌,除非陆轻歌硬推,是不会去别的嫔妃殿里宿一宿的。 赵穆先是陪余宝珠吃饭,再来探望李灵芸的伤情,话说的又圆又满,假以时日,再多进几个嫔妃,只怕他也能做到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 比起乍乍乎乎的余宝珠,李灵芸这种笑面蛇更难提防。若叫她为皇后,还不如在余宝珠手下更好过。 想到这里,陆敏一笑道:“太皇太后是入宫五十年的老人了,良女们不熟宫中礼仪,不懂为侍帝前的起居进退,所以要她身边的宫婢嬷嬷们来教导。 李良女入宫不过五天,侍帝之仪也不甚熟,奴婢觉得还是多留几日,在太皇太后身边悉心学习的好。” 赵穆手挽了过来,手掌干燥而灼热,似乎还在轻轻颤抖。 男子的手本就热,但他的手也太烫了。 他声音也不对劲,喉咙处似乎一直绷着:“陆姑姑说的很好,那就再委屈灵芸几天,如何?” 李灵芸满心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的,一看皇帝转身要走,哗一把扯了袖子,叫道:“皇上,皇上,小女真的有苦衷,您……” 赵穆回头,恰对上李灵芸那张红红肿肿满是疹子的脸,再她未及防备,五官狰狞,形容可怖,自余宝珠那强作青春的一身粉妆后,又一回吓的不轻。 * 出太液仙境时,赵秉和余宝珠两个亦赶来相送。 未入皇宫的时候,余宝珠没想过嫔妃争宠会是个什么滋味儿。当初每每入宫,看那刘贤妃为了争敬帝一夜的雨露而祈仰于陆轻歌,连带着赵稷和贤宜两个皇家子女也放下身段讨好陆敏,时常嗤之以鼻。 今夜皇帝先陪她用饭,乐的她和太皇太后两个险险要升天,但眼睁睁看着他从李灵芸的偏殿出来,心里那股酸也酸的拧出汁来。 她上前一步道:“皇帝哥哥,李灵芸分明自己弄花了脸,却倒打一耙非得说是我干的,你可不能信她的话。” 窄窄的栈桥上,遭她一挤,陆敏自然落到了后头。 赵穆淡淡道:“她的父亲,是朕的三司使,自筹银饷助我大齐打胜仗,为国鞠躬,这就是灵芸的第一可取之处,你不能一味争是非,也得学学这其中的道理,明白否?” 余宝珠一声不屑:“李密不就是银子多?说的好像谁家没有似的。” 她大伯余洪,机缘巧合下得了个能预知后事的同姓小娘子,从那之后,升官发财死老婆,丰时囤粮,荒年暴月坐地起价,十几年间攒下不计其数的家财。 自余洪死后,南阳公主几番运作,如今那些家财全在南阳公主两口子手里头。 余宝珠一听皇帝这暗示,立即就明白了,赵穆要的是个家妆丰足的皇后,若要拼银子多,整个大齐国中,只怕也唯有南阳公主能与之抗衡。 陆敏落后一步,因见小胖子赵秉喝的醉熏熏的,颇有些嫌弃,轻声问道:“你不过一个孩子,为何要学喝酒?” 赵秉打了个酒咯:“三哥让我喝的,他是皇帝,我不好推辞。” 上辈子赵穆死后的那半天,她受尽人间冷眼。赵秉也变成了个怯懦的,猥猥缩缩的,时而热情又时而冷淡的大胖子,全无帝王之相。 重生回来一睁开眼睛,陆敏以为赵秉将来还要做皇帝。一点希望,心道那怕到最坏的一步,此生仍旧被关入徘徊殿,等赵穆死的那一天,赵秉会放她出宫,所以一直对赵秉很好,还曾写信托赵稷照顾他,认真督促他的学业,监督他不要吃那么多,不要再胖下去。 四年未见,他还是上辈子的胖,似乎脑袋也不怎么灵光。 陆敏颇觉得自己刻薄,悄声道:“我记得你三哥四哥像你这样大的时候,都有我如今的高度了,也都是瘦筋筋的少年,你好好约束自己的饮食,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