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不可耐。 住的地方是公寓式的一套住房,空间不大,许从一手臂酸地抱不动人,就搂着人坐电梯上楼。 拿钥匙打开家门,进屋后,掀开被褥,把男孩放上去,拉过被子盖住人,转身去厕所快速洗漱了一番,回屋后,翻了另一床棉被,在床铺另一半边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揉着眼起来,头一转,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男孩一双眼似猫瞳,好似能吸人魂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都没人吭声。 男孩面目皆惊恐,脑袋里一团乱码,他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肯定是在梦境里,最后的记忆是一张丑陋邪恶的脸,身体被翻来覆去地蹂.躏,他痛得死去后来,觉得自己应该被折磨死了才对。这里,这个屋子散发着一种清新的草木香,他只有在早上,从家里出去后,在院子里才能闻到这种味道。太过安宁祥和,没有一点黑暗的迹象存在。 他直觉这是在梦里,怕一出声,美好的梦境就被打碎,因此不敢出声。 许从一没吱声,是想等男孩自己缓和一下,同时精神触丝探进男孩脑袋中,做着疏导工作。换做任何人,被当成商品,剥夺尊严和自由,被践踏在脚下,被凌.虐和欺辱,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接受,接受能力差的,也许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男孩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了一些,放大的瞳孔也一并缩小了一点,他头颅没动,只眼珠子转到其他地方,将所在的这间屋子,给仔细打量的一番,最后视线重回许从一面上。他干涸脱皮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嗓子里立马一阵尖锐的撕痛。 许从一从床边落脚在地,转向男孩,迎着男孩戒备惶恐的目光,他微微笑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早饭。” “你……我……”男孩嘴巴一开一合,吞吞吐吐,道了两个字。 “口渴了吧,等下。”许从一掉头去厨房,水壶里还有之前就烧好的半壶水,他按下烧水按钮,立在橱柜面前,水壶发出烧水的声响,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十多秒钟,拨回按钮,拿过一个洗净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水温温热。 “喝点水。”许从一把杯子递过去。 男孩视线在水杯和许从一脸上来回转了转,他背脊佝偻着,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小团,像只无助又可怜的猫仔,仿佛周遭声响大点,都会再次昏厥过去。 许从一声响放得很低。 神情间的戒备在许从一分为柔和的注目下,徐徐减低,男孩伸手,猛地抢过水杯。 杯子一靠近嘴边,就咕咕噜噜全部灌进喉咙里。喝得太急,被水呛到,连咳了数声。等咳嗽完,脑袋已经耷怂了下去,两臂环抱着曲起的双腿,脸埋在膝盖间,肩膀一菗一菗的,低低的呜咽声冒了出来。 许从一把滚落到床边缘的玻璃杯拿了起来,拿到旁边柜台上放着。 之后就站在一边,等着男孩哭声停止,才再次動身。 去的不是床边,而是衣柜前,拉开衣柜,找了一套衣服出来,男孩看着年龄小,个子到比他矮不了多少,身形同他也相似,找了一套衣服,还有一条新买的内褲。 “把衣服换了,还记得家在哪里吧,我一会送你回去。”衣服放在男孩手臂能够到的地方,许从一尽量表现得不具威胁性。 男孩缓慢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淌满面颊,他仰视着许从一,随后脑袋小弧度地摇了摇,劲风中枝头摇摆的枯叶,随时要从中间断裂。 “忘了?”许从一眼微眯。 “不是……”男孩嗓音喑哑难听。 许从一缓缓呼了一口气,但男孩已经愿意说话,就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还是说,你家不在这里?”如果不是忘记的话,大概就这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