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口惊呼,“哎呦,这是谁啊?!吓死奴家了!” 众人顺声望去,但见冬至苑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少年,身形消瘦,面色青白,双眼深深凹陷,显出两个青黑色的眼圈,身上空荡荡挂着褐色长衫,正直勾勾瞪着几人。 那表情、那脸色,配着这阴阴沉沉的暮色,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冯乙,你在这里作甚?”李监学低喝道。 “这位是——”连堂定了定神,问道。 “这位是冬至苑的学子,冯乙,父亲是冯氏绸缎庄的冯启明。”李监学顿了顿,转头对朱佑樘笑道,“以后你二人就是邻居了。” “原来是冯兄,在下连堂,在此见礼了。”朱佑樘抱拳。 那冯乙直勾勾盯着朱佑樘半晌,突然一闪身,钻进院中,碰一声关上院门。 众人“……” “冯乙是有些怕生。”李监学一笑,带着众人走入秋分苑。 院子是一所四合小院,三间厢房,坐北朝南,院中有石桌石凳,屋后还有一所小厨房,看起来颇为雅致。 “此处便是连少爷的院子,日常所用之物都已备好,若有其他需要,可报备斋长。”李监学道。 “多谢。”连堂抱拳。 “对了,还有这个——”李监学从袍袖中掏出一根卷轴,“这是十渡书院的院训,连少爷今日先看看,明日韦山长会亲自为连少爷讲解。” “好。”连堂接过。 “那连少爷就早些歇息吧,李某先告退了。”李监学抱拳退出院门。 此人一走,众人顿时大松一口气。 “唉呀妈呀,穿这身裙子太累了。”郝瑟瘫坐了石凳上。 “听你说话才累呢,简直像掐着嗓子的母鸡。”南烛没好气道。 “此处位处半山,夜里怕是会很阴冷。”尸天清看了一圈地势道。 “尸大哥,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朱佑樘展开手里的卷轴,招呼众人。 尸天清、郝瑟、南烛围过去定眼一看,也觉颇为奇怪。 卷轴分成两段,第一段上写着八个大字:“十渡为人,仁义智信”;第二段则写着几条规则: 一、寅时三刻起床 二、寅时四刻,冥想 三、卯时学堂晨习 四、卯时三刻学堂用早膳 五、辰时至巳时早课 六、午时一刻归舍,各用午膳 七、午时三刻,冥想 八、未时至酉时,完成夫子课业 九、戌时一刻各用晚膳 十、戌时二刻冥想 十一、戌时三刻,完成山长布置课业 十二、亥时初刻,入寝 俨然是一张十分严格的日程课程表。 “我擦,寅时三刻就要起床,这不如让我去死!”郝瑟表示崩溃。 “早膳要在学堂用……”南烛沉吟。 “一日三次冥想——” 尸天清蹙眉,“阿瑟,你如何看这所书院?” “说不上来,整体看来很正常,除了隔壁的邻居有点精神紧张,不过——”郝瑟瞪着桌上的卷轴,“总觉得这个卷轴怪怪的,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没下药,也无奇怪的味道,哪里怪了?”南烛问道。 “不是那个意思,是这上面的内容怪怪的。”郝瑟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众人瞪着卷轴也同时沉默。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先吃饭,等到了晚上,我和尸兄再出去探一探其它的学员。”郝瑟拍案。 “天清这就去做饭。”尸天清起身离开。 “我要去眯一会儿,腰都要折了。”郝瑟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走入西厢房。 于是院内就只剩朱佑樘和南烛大眼瞪小眼。 “咳,那个南烛兄,不若你也去歇息片刻?”朱佑樘建议。 “不用你操心。”南烛看也不看朱佑樘,从怀里掏出几枚黑乎乎的泥丸攒成拳头大小,递给朱佑樘,“吃了。” 朱佑樘瞪眼:“这、这是什么?” “万事大吉丸加强版,保证你七日之内百毒不侵。” “南烛兄,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大才有效果,废话少说,赶紧吃了!” “……”朱佑樘抽着眼角,接过丸子,咬下一口。 霎时间,苦辣滋味犹如一根尖刺顺着嗓子眼扎入五脏六腑,顿将朱佑樘逼出一脑门子冷汗。 “……南烛兄,这个药是不是太苦了……” 对面精致可爱的小男孩毫无表情:“良药苦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