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姬蘅一笑:“还有了孽种呢。” 姜梨脑子一懵,紧接着,像是一切豁然开朗,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的声音里都带了急切:“这个私通子,是不是就是被我推倒流产的那个?” “对呀,”姬蘅叹息一声,仿佛很怜惜她似的,声音都放的轻柔,“为了一个私通子,姜元柏却让你去青城山,一呆就是八年,很委屈吧。” 姜梨咬了咬唇:“不是的,季淑然与柳文才有了私通子,到现在都没人发现,当时应当也没人发现。既然如此,只要她不主动说出来,谁知道这孩子不是姜家人。季淑然宁愿不要这个孩子,宁愿除去这个孩子,也要害我离家,除非……她害怕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柳文才的,出于恐惧,她才不惜要流产,但找上我……她是怕我知道此事?我看到了什么?” 像是有一道天光突然出现,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眉目。姜梨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分析,便听见姬蘅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他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阿狸,你为什么要用旁观者的身份,来说你自己的事呢?” 姜梨一个激灵,对上的就是姬蘅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才她震惊之下,忘了掩饰,一句“我知道了什么”,却显出了违和。她这般自问,但寻常的人,如何会问自己。 “我……”姜梨脑子飞速想着应对的说法,她道:“我不知道这些,我不记得我有看到过柳文才和季淑然的关系,是以我才会反问自己。”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疑惑起来。姜二小姐要是真的看到了柳文才和季淑然私通,当时为什么不说呢?这么多年,为何也不说?莫非其实姜二小姐并没有看到听到什么,但季淑然却以为姜二小姐知晓了内情,宁愿错杀,不肯漏网,这才借姜梨的手除去了腹中孽种,还能让姜家人厌弃姜梨,一石二鸟? 她看向姬蘅,这个答案,姬蘅显然是不信的。因为他点头的模样,也很是敷衍。仿佛大人早已看穿小孩子拙劣的谎言,又不愿意与小孩子深究,便假意点头,表示相信。 但姜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姬蘅好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宝库,而她对姜家一无所知,她最大的缺陷恰好能由姬蘅补上,所以恨不得姬蘅能告诉她所有的事。 “柳文才现在在什么地方?”姜梨问。如果可以,找到柳文才,也能算作一桩证据。 姬蘅道:“死了。” “死了?”姜梨惊讶。 “季淑然亲自吩咐人弄死的。”姬蘅说的仿佛家常一般随意,却令姜梨感到毛骨悚然,他道:“在小产之前,就派人弄死了。据说,”他笑容暗含讥嘲,“柳文才还做着能靠季淑然在燕京重新过上从前富家公子日子的美梦,季淑然许诺给他银子,让他在燕京最好的地段开赌场,第二日就死在了屋里。还是喝酒醉死的。” 姜梨说不出话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柳文才和季淑然到底也有过多年的情义,纵然柳文才后来另娶他人,但多年以后柳文才再回燕京,季淑然与他有了骨肉,就能说明,季淑然怕是对他仍有余情。 仍有余情,却能头也不回的杀了他? 姬蘅像是看出了她的难以理解,道:“季淑然可不爱他。” “不爱?” “柳文才落魄了。”姬蘅淡道:“一无所有,季淑然是首辅夫人,怎么可能还看得上柳文才。她同柳文才在一起,是报复当年柳文才的抛弃。她一开始,就想着要抛弃柳文才,不仅如此,还要对方的命。难怪世人都要说,”他感叹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他说的感叹,语气里,却带着看戏之人特有的散漫与讥嘲。 “起先我不觉得,”姜梨道:“我不认为自己妨碍了季淑然的路,即便妨碍,也不必拿走性命。但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如季淑然这样的人,从骨子里就是刻毒的,即便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