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穿着丝袍、鞋面上镶着玛瑙、手指戴着金戒指,坏人们会起邪念的。” 赫伦将手腕凑近。 “用这个?”他盯着短剑问。 “是的。用它划开想伤害您的人的咽喉。” 赫伦转了转手腕,思索片刻,买下了它。 他们没有再耽误时间了。密集的人流已经退去,这让车程顺利起来。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拉丁姆。 普林尼的故居与波利奥的家宅很像,简洁而大气。日西沉之时,大理石已经染上暮色,那是一种类似于清冷萧瑟的色彩,诡异地掺杂些落日红,像蒸到半熟的蟹壳色,让赫伦感觉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这种反感是源自于这怪诞的色调,还是对普林尼的复杂情感;抑或所谓的情感并不存在,那只是无缘的血缘所带来的纠结罢了。 房子似乎随着主人的死而死了。天井储存着丰富的雨水,神龛、餐桌、烛台,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摆放,却死寂而空落。它就像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皮肉还光鲜着,而器官已经死掉了。 卢卡斯将马牵到厅殿后方。他朝马背上浇了一盆水,用毛刷梳理它的鬃毛和尾巴。马在酷热中奔走一天,疲累地眯起眼睛,轻柔的护理让它罕见地躺下睡觉。通常,它总是站着睡的。 卢卡斯笑着拍拍它的头,走进了中庭。 他看到他的主人。 赫伦站在穹顶之下,夕阳的金红轻拂他头顶、如光柱般包围他周身,他的白袍被染成上浅下深的金红色,皮肤是细腻的红润。他大概是暗沉之中唯一的光亮了,以至于卢卡斯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金红色灰尘,静止而颗粒分明。他浓密的睫毛在下方留下一片阴影,平直的肩膀被镀上一层金,他的手骨节分明。 卢卡斯觉得漫天都是金红色,连自己的睫毛都是金红色的。其实,四周还有海蓝的壁画、草绿色玻璃和亮黄的烛台;但他忽略掉了。他感觉这金红色灼伤他的眼睛了。 “卢卡斯,我需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请说吧,主人。” “一只纯金的盒子,大概有小拇指那么长。” 第7章 默契演戏 两人将宅子几乎翻遍。 他们扯下睡床的纱帐、摇晃陶罐听听声响,连烛台都检查一遍。赫伦甚至命卢卡斯砸裂象牙铺成的天花板,可夹层里只有石灰粉。 他们没有翻来覆去搜察的,大概只有墙头的蜘蛛网了。 赫伦累极了,他舒展四肢躺在床上。卢卡斯睡在他的隔壁。 已经深夜了,他俩打算在这冷寂的宅子将就一夜。 他疲惫地叹口气。 ——一定要在赶在布鲁图斯之前找到红戒和遗嘱,才能保住自己的家主地位。 当年,他从剧场看完角斗回家。厮杀带来的快感还未散去,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中庭,手里拿着遗嘱和红戒,一脸的轻蔑。 他接过遗嘱。上面盖有普林尼的印章,注明家族继承人是“布鲁图斯”。 布鲁图斯是普林尼的情妇的儿子。二十年来,他对父亲和那个寡妇的风流韵事有所耳闻,却懒得去探问。他从没想过父亲会把家产留给血缘之外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缺失父爱,却没想过会缺失到这种冷漠的地步。 普林尼猝然死亡,遗嘱是早已写好的。而半年之后布鲁图斯才夺回了家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