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平平的面馆,想维持高水准的生活,那是千难万难。 马六嘴角抽搐了下,小声道:“可我怎么忍心跟秀娘说,让她节俭些?她连衣服都舍不得做新的,吃喝上也从不浪费,连剩菜都舍不得扔掉,还能怎么节俭?她过得本来也不该是节衣缩食的日子。” “我是收了吴二爷三十个大洋,来给他当回证人,但我是真以为就是安子撞的人,要不然人家吴家好好的,和你们孟家也没仇怨,怎么会随便赖你们?” 瞿正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孟以非,你竟能令人家姑娘痴迷至此么?” 孟以非:“……若当真就是为了一门亲事,也该先暗示,或是托媒人上门说项。” 虽则女方主动上门求亲不大好听,但总不至于连暗示都不会暗示。 “我孟家家境贫寒,我又是自幼罹患呆病,以吴家的家业,真若只为结亲,大大方方请人说项便是,就算有人说两家不相配,也是孟家配不上吴家。” 瞿正:“那就奇怪了。” 孟以非叹气:“一点都不奇怪。” “哦?” 瞿正惊讶,“你知道原因?” 孟以非点点头:“知道,不过不知如何同你说。” 他顿了顿,转头看马六:“你说的谎话,除非是白痴,否则任谁仔细一问都能发现矛盾,你最好赶紧把真话说出去,否则别人恐怕要说,撞了吴老爷的是你,你故意攀扯我弟弟,好逃脱罪过。” 马六欲哭无泪:“……” 孟以非从马六家出来,就觉得有点撑,冷风嗖嗖地吹,刚吃饱肚子,到不觉得冷。 他是吃撑了,瞿正根本没饱,又从马六那儿买了三个烧饼。 “这烧饼又冷又硬,练牙,哎,早知道连个饭也吃不踏实,就该从家带点牛肉干。” 瞿正叹道。 两个人打发孟以安回家歇了,自己却不回去,只围着村子前前后后地转了几圈,从孙二起新房的地方,几条通孟家的大路小径都看过。 走到一处堆煤渣的坡地,瞿正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抬头道:“你弟弟到这儿的时候,应该有两个人拖着,三个人在此地歇脚,然后你弟弟自己跑了,应该是左边竹林这条道,他跑丢了一只鞋,前面是小水洼,到这边就没了痕迹。” 孟以非也只是看,半晌道:“嗯,去吴家看看。” 他这算是拿着最终结果,倒推过程,并不算难,去吴家只是警告一下吴家人,解决了他弟弟的麻烦就行,反正罪魁祸首马上就要倒霉。 只是有一点,孟以非着实弄不懂沈鸿的逻辑,他想赶走自己,何苦绕这么大一弯? 这位还真是天马行空的很,想的主意,太瞎。 孟以非沉默片刻,不打算去理解疯子的脑回路忽然,扭头看了看瞿正,轻声道:“你跟着我走这一趟,可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瞿正扬了扬眉:“行吧,就许你狐假虎威一回。” 两个人赶到吴家附近,孟以非先和左邻右舍说了会儿八卦,问问这吴家的情况。 吴家是孟家村的大户,在登州市也有生意,一共有三儿一女,老大早年过世,老二和老三都在市里做生意,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趟。 “不回来也好,每次回来都吵架,吴老爷性子古怪,这几年和儿子关系也僵硬,我们有好几回看见吴老爷追打吴二爷,隔了老远,就听见吵闹声。” 聊了好几会儿,天色越发黑,瞿正和孟以非才进了吴家的大门。 说是家大业大,不过宅子修得只是大,装潢却不算多好。 家具颇为陈旧,房间里好些灰尘,瞿正扫了眼厨房,就摇头:“连蜘蛛网都有啊。” 吴二爷和吴三爷两家目前全在,两个爷们正在院子里坐着说话喝酒。 下酒菜摆了一道鸭子,一碟老醋花生,如今已是残羹冷炙。 “哟,呆子可是稀客,怎么样,这门亲事你是答应了?” 吴二爷一看到孟以非,顿时起身,面上十分殷勤。 吴三爷到是略有些纠结别扭,低着头没吭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