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犹如用力一碰,就能碎了一般。 陈珩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 太子眼帘下垂,将玉簪放在了桌面上:“这东西既然无用了,给了你,你只怕也是不要。”玉簪放在了桌面上,他道:“生辰既过了,也就不必再送了。” 那只宽大的掌心,拳头微微地捏起。 被燎伤的手背上,靠近之后越发地血肉模糊。太子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出去吧。” 夜晚的风吹的有些冷,书房院子旁的那几颗柳树枝条抽了芽。玉笙一直在角落处等着,瞧见那玄色的身影一出来,想了想迎了上去。 陈珩低着头走出来,却是没想到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她。跨出去的脚步有些顿住,他将两只手一同背在了身后。 “恒亲王。” 夜晚的风有些冷,她又在角落处站了一会儿,刚靠近,便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浓烈的酒味。没忍住,扭头就打了个喷嚏。 “我走远一些。” 陈珩瞧见这一幕,立即往后退了退,想到什么,又往后撤了一大步。 “你……恒亲王您这究竟是喝了多少?”三七立马上前给她拍了拍后背。 那酒气实在是过于烈,味道简直令人昏厥。玉笙捂住鼻子,又被呛得接连咳嗽了好几下。 “那我……”那我下次不喝了。 陈珩那下垂着的掌心捏了捏,这句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也幸好玉笙没有听见,适应了那股酒味之后,她挥手让三七下去了。 三七的胆子实在是太大,这位虽是救了自己,可到底是恒亲王,哪里会容许旁人这样放肆的? “多谢恒亲王今日救玉笙一命。”三七往后退了几步之后,玉笙又抬起头,强忍着害怕往恒亲王那儿靠前了两步。 恒亲王是在沙场之中闯荡过的,身上手上都是沾染了血迹的,越是靠近身上那股肃杀的气息越发的浓郁。 玉笙垂下头,头上的海棠花的步摇微微晃荡,她看着恒亲王的手:“玉笙带了些外伤膏来,每日三次,还望恒亲王莫要嫌弃。” 白玉瓷瓶里的东西他最是熟悉不过,可陈珩看着,伸出去的手却依旧还是细微地颤抖。 膏药被他接了过去,玉笙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又借着机会往恒亲王身上多看了几眼,恒亲王救了自己是不错,可靠近之后,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也是她放下不下的。 梅林中,还有……竹林间的那人,究竟是不是恒亲王? 一想到,这两人若就是同一人,玉笙没忍住,袖子里的手微微有些掐紧。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往下弯了弯身子,逃似的立即就要往回走。身侧,陈珩看着她的脸,忽然道:“等一等。” 玉笙的脚步停了下来。 下一刻,恒亲王却如一阵风眨眼就没了踪迹。 陈珩轻功极好,凌波微步,一身玄色的衣着在黑夜中没了踪影,皇宫的侍卫们却是半点不知。 一眨眼的功夫,人便回来了,陈珩自己没靠近,只将手中的东西举到了她眼前。 “给你的。” 那只血肉模糊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朵玉兰花。开春的头一朵,花蕊上还浸着夜晚的露。玉兰花白白净净的,含苞待放里中却还透着雅。 “给……给我的。” 玉笙僵硬住,没接。 可恒亲王这只手却是一直伸着,在这寒冬夜里,冷风刮着,手背上那被烫伤的痕迹,也就格外的明显。 玉笙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接了过去。 那朵玉兰花在她手中,衬的整个人格外的乖巧,陈珩看着她的脸,明知自己这样不对,可却到底还是私心里任由自己放肆了一回。 “生辰快乐。” 既然那根玉簪他送不出去,那便就让这朵玉兰花全了他这妄念吧。 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 她什么都不懂,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念,就将她拖入这万丈深渊之中。 夜晚的风还是透着股冷,四周的酒气快散了,鼻尖却是透着一股玉兰香。玉笙靠近鼻尖闻了闻,那股香味却是又消失了。 “主……主子。”三七在一旁,瞧的胆战心惊:“主子,这殿下那儿,您还去么?”这恒亲王殿下过于的大胆,这事若是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玉笙回了回神,她低头又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兰花,抬起头转手就交给了三七。 这位恒亲王是不是梅林中的那人暂且不论。送花之事实在是过于的放肆了。 玉笙转过头,眼神往那玉兰花上看了一眼,转手便往书房走去。 屋子里,灯还在亮着,刚跨进去,就瞧见太子殿下正在处理公务。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玉笙笑着往里走,拿起白玉烛台旁的剪刀,剪掉那跳动的烛芯。 “你如何过来了?”太子放下手中的折子,伸出手,示意她上前。 “玉笙今日生辰,殿下居然还在处理公务。” 玉笙过来,其实是为着那宫女的事,太子说要查,最后太子妃弄死个宫女这事儿就草草结束。 她不找出幕后的凶手,总觉得有几分不安。 “准备这本看完再去陪你的。” 太子轻笑了一声,眉眼之间的那股冷意都消退了不好,他起身,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你今日生辰,孤自然是要陪着你的。”双手捧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膝上,太子低下头,却是闻见了一股玉兰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