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证据?”公子问。 我的心不禁吊起,一阵奇异的预感涌上来。秦王下一句会提起我那颗玉珠, 继而说出祖父是璇玑先生的事…… “无甚证据,不过猜测。”秦王道,“想来元初亦知晓,云霓生出身淮南云氏,乃武陵侯云晁后人。” 公子颔首, 道:“正是。不知却又如何?” “云霓生得云氏真传,智计通天。孤观其谋略之妙,倒是与当年王师在楚国受阻时,颇有共通之处。” 公子看着秦王,少顷,却是一笑。 “殿下爱才,名不虚传。”他说, “然淮南云氏家传之术,乃扶乩问卦之术, 皆奇技淫巧,不足道也。” 秦王眉间动了动:“哦?” 公子道:“云氏确有些神奇秘术的传闻, 我母亲当年亦是听信,故而将云霓生留在了府中。在下与云霓生相处三年, 其平日所为, 多少还是知晓。其平日施展那所谓秘术, 皆不过为周围人等算命看相讹些钱财, 凡作谶言算断, 亦江湖方士路数,偶尔言中,皆出于运气。” 我听着,不由窘了一下。 心里叹一口气。这样凭空泼我污水砸我招牌的话,也就是公子说了才无事,若是换了别人,我须得教他好看。 “元初此言差矣。”秦王道,“云霓生在遮胡关和庞氏逼宫时立了大功,难道也是运气?” “确是。”公子道:“遮胡关之事,云霓生曾与在下坦诚,说她路过那乱葬岗时,听闲人议论说那些墓冢中埋着鲜卑人的黄金。她想引在下去挖掘,又怕说出来在下不信,恰好在下疑心鲜卑人要偷袭,云霓生故而借算卦指路。不料歪打正着,挖出了鲜卑人的地道。” 秦王:“……” 我:…… “至于后来的宫变,我母亲将云霓生送入宫中,亦不过是救先帝心切,想借她挡灾。其时,太医蔡允元已钻研出治愈中风的药方,后来先帝醒转,实蔡允元之功也。只是众人更喜好鬼神之闻,竟市井闲人之口,传得神乎其神。殿下睿智,还望明鉴。” 我听着,不禁啼笑皆非。 当年公子还恼我装神弄鬼,不肯跟他说实话,现在倒好,他比我遮掩得还厉害,一口咬定我什么都不会,外面传的都是骗人的。 “如此说来,这云霓生除了贪财,其实无甚本事?”秦王道。 公子道:“云霓生是在下贴身侍婢,无人比在下更知她。” 秦王莞尔,颇有些意味深长,片刻,却颔首:“原来如此。”说罢,他忽而道,“黄遨那尸首,元初见过么?” 公子道:“见过。” “确是黄遨无疑?” “自是无疑。”公子的声音中有些诧异,“殿下以为有诈?” 秦王道:“不过有些惋惜罢了。元初与黄遨那一战,以动治动,出奇制胜,若无先帝遇刺之事,必为天下传颂。” 公子谦道:“殿下过誉。” 秦王叹道:“元初每每出战,皆有大胜,可见元初之志,实不在官场,而在沙场。” 我听到这番言语,虽觉得秦王大约又打着拉人的主意而吹捧,但这话说得的确不错,秦王对公子的想法猜得甚是透彻。 公子道:“无论沙场庙堂,皆在下报国之地,并无差别。” 秦王道:“然当今之世,若要报国,仍需得将兵驰骋。” 这话里似乎藏着些别的意思。公子显然也听了出来,道:“未知殿下此言何意?” “邺城都督手握重兵,把守一方门户,元初此番辞官,孤以为实在轻率。”秦王的神色和声音皆是平静,“不过不久之后,当另有转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