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担任主考官,尚且在预料之中。 可是严成锦,是谁啊? 严嵩从未听说过此人,都察院向来只监察,不会掺和出题。 这就意味着,连日来在藏书阁背诵杨廷和、王华和谢迁等人的注释,全都白费了。 难怪会有这么多书生嚎啕大哭,少了几成把握,能不哭吗? “敢问这位严大人是何人,可有注书?” “兄台不知,正是没有著书,我等才这般焦急。” 更重要的是,寻不到都御史严成锦的书。 出题喜好和风格,更是无从猜测,就像吓了眼睛的苍蝇,不知从哪里开始着手。 坊间的押题机构懵逼了,从来没听说过此人,怎么押题? 算了反正也没押中过,就乱押吧! 才短短一日,《严氏讲义》、《严门四书》、《严先生论五经》就全部出来了,书生哄抢告罄,排队等着加印。 卖得最好的,一本叫《严成锦亲撰》的书。 “谁替本官出的书,败坏名声,实在可恶!”严成锦愤然地道。 王不岁不露痕迹地瞥了眼,为难:“这本《严成锦亲撰》,是太子殿下出的。” 朱厚照扒了诸公的讲义,把严成锦的名字贴了上去。 早该猜到是朱厚照了。 不想当主考官的原因就在这里,昭告天下,开考那天还要在贡院门口,接受考生的行礼。 这样全京城都认识他严成锦了,该如何是好? 此时,京城。 还有三个月余的时间,书生们抓紧时间,李东阳的诗和注解背诵了不少。 唯独严成锦的书,看都没看过,要抓紧时间研究此人的文章和想法。 成贤街,杨府。 杨廷和闷闷不乐坐在正堂,茶凉了许久,喝入口中浑不自觉。 “严成锦担任今科考官,这可如何是好?” 他对其他大臣的文章和注释,颇有研究,知道诸公分别对什么经书擅长。 能给儿子押题,写一份大概方向的讲义。 可严成锦整日在研究律法,写得最多的是弹章,这叫人怎么猜? “爹不必担心,儿子有把握能考上。” “哼!能考上有什么用,爹想让你连中三元,你看严成锦连中三元,如今都是二品大员了!” 杨廷和脑门上的青筋浮现。 陛下重用人才,遇上这样肯任命官员的皇帝,是升官的大好时机。 可惜他困在詹事府,若在六部为官,恐怕官阶不会太低。 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杨慎身上。 管家兴高采烈跑进来:“老爷,坊间有严成锦的讲义。” 杨廷和翻开几本,丢到一边斥责:“这是老夫写的,定是太子换了个名字!” 心中犹豫要不要去拜访严成锦,可真拜访严成锦,传到陛下耳中…… “你且去看书吧,不通之处,再来问请教为父。” 杨慎颔首点头,回到书房翻开几页,心不在焉,便驱车去良乡的藏书阁。 严成锦担任主考官的消息传出,借书的人少了。 藏书阁一片嘈杂,书生们掩面而泣,一边哭一边看书,意志稍微薄弱者,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明年再来。 “此人连书都没出过,怎么能担任考官?” “兄台不知道严成锦?他是弘治十二年的三元及第之人。” “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