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春一脸怨怅,拉着他的手道:“好狠的心!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方犁也不说话,只是笑,一边整理自己身上弄乱的衣衫。贺言春见他总弄不周正,这才动手帮他理了理领子。方犁便道:“你进宫去,皇后对你说什么了?” “阿姊同我能说什么?总不是话些家常?问怎么受的伤,如今怎样了,”贺言春心不在焉,想了想才道:“是了,她同我提到年底的五大营马球赛,还说江源老将军问皇上,这马球是谁弄出来的,晓得是我,还在皇上面前夸了我一通。” “江老将军都夸你了?”方犁笑望着他,道:“还提没提什么别的?” 皇后还说起过娶亲的事,但贺言春不想提,只是道:“没了。你呢?皇上对你说过什么了?” 方犁垂眼笑了一会儿,道:“他要许我当铁市长丞。” 贺言春先是惊喜地挑起了眉头,道:“新设立的铁市长丞?”见方犁点头,高兴了片刻,很快便嗒然若丧,道:“你官做大了,那不是比现在更忙了?那不是……咱俩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方犁看他那丧气样儿,不由笑了起来,摸了摸他脸,道:“等你腿伤好了回营,不也要忙吗?你忙我也忙,这才公平合理。不然,难道要我总是等你?” 贺言春愀然不乐,半天不吭一声。方犁看了,又不忍心,只得哄他道:“好啦,别垮着个脸。过几日,等你能骑马了,咱们去田庄里住两天。我已经叫六儿带着人去拾掇过一回了。庄子还行,有几处地方不大合心意,也要等今年冬天过去了再说,天暖了才好动工。” 贺言春听说要去田庄里住,脸上这才又现出两分喜色,咕哝道:“这可说好了,到时你可别推忙,一再地不去。” 方犁笑道:“大丈夫言出必诺,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两人正说着,马车停了,外头小殷道:“都尉,到家了。” 贺言春却又不肯下车,只把方犁一把抱住,把头脸在他身上蹭了又蹭。最后才深吸一口气,道:“这可走了。” 方犁也有些不舍,道:“回去罢!再不回,你阿娘又惦着你了。” 贺言春默然一小会儿,道:“你在家里,可想着我些儿!” 方犁失笑,无奈道:“好好好,天天想着你惦着你,行不行?” 贺言春又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道:“赶明儿有空了,来看看我,别尽让我盼着,好不好?” 方犁挥手道:“快走快走!恁般不爽快!又不是下回不见面了,只管粘粘乎乎做甚么?” 贺言春却仍是又亲又摸地磨叽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这回可真的走了。只怕几天不能见面,你也不亲我一亲?” 方犁无法,只得凑上去,在他唇上嘬了两下子,贺言春这才满意了,爬下车去,对车夫吩咐道:“把三郎送回府去,小心着些。” 方犁便揭开帘子朝他挥了挥手。外头已经下雪了,就见贺言春也不进屋,顶风冒雪地站在门口,眼巴m.daMiNgPUMp.CoM